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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ami and Gojo, and sometimes with amazarashi.

2020 年開始至今。 關於七海建人與五條悟的很多很多,以及最愛的 amazarashi 。 七五 | 五七均可,我喜歡互攻。 大多原作向,不知道會寫多少,有靈感有時間就會繼續寫下去。

2025-03-27

灰色地帶—01

生まれなきゃよかったと 嘆く闇 照らす明かり
失うこと 損なうこと 後悔こそ僕をいざなう
冷え冷えと蒼褪める夜に僕ら 互いに 灯火見つけた

在嘆息著「要是沒出生就好了」的陰影中,仍有一道光將它照亮。
失去了什麼、傷害了什麼,正是這份後悔正引領著我前行。
在冰冷而蒼白的夜裡,我們在彼此身上到了屬於對方的光。

——痛覚/ amazarashi / 秋田ひろむ

【灰色地帶】—01

——無法靠有效證據支撐的推論,稱為直覺;以視覺之外的感官窺見一般人無法目視之物,稱為「六眼」。

科學蒐證導入警界後,警方多年來依靠著現場採證及有效證據將破案率大大提升,甚至加快了鎖定嫌犯的速度,像三十年前那種在蒐證碰到瓶頸而成為懸案的狀況,現在已經大幅減少,再加上新聞媒體與網路的快速傳播,大部分的案子公諸於世時,警方也差不多進入鎖定嫌疑犯的階段。

但仍有一些連「事件」或「事故」都難以定義的案件,被檢調人員戲稱為「 Gray Zone 」的領域,不僅蒐證困難,連關係者的資訊都曖昧不明,若是過了破案黃金期沒偵破,最終淪為被扔進名為「 Cold Case 」的紙箱中封存、久久無法重見天日的命運,而這種案子數量比想像中還多。

收到命案通報的時候,無論什麼時間,負責刑案的警察都得到現場,需要在第一時間判斷是事件或是事故,運氣好一點被歸類為事故的話,就沒有一課的事,能提早收工回去再補個幾個小時的睡眠;若是事件,接下來就有得忙了,封鎖現場跟採集蒐證的工作,會一路忙到天亮,再來是整理現有的資訊,接著又馬不停蹄的開啟搜查會議。

所以半夜的電話,總是令人鬱悶。

不知道為什麼,清晨發現屍體的機率比夜晚高,也許是夜色掩飾犯跡,讓人不容易察覺異狀的關係。不過這天比較特殊,通報的時間是凌晨兩點,才剛躺上床沒多久就被挖起來,家入的臉色比平常還臭。

「因為是夜釣的釣客聽到落水的聲音,才過來查看的,這一帶工廠林立,晚上幾乎沒有人煙,所以釣客警覺性很高的通報轄區派出所,花不了多久就撈上來了。」
忙完打撈的警員對著剛到的五條與家入說明經過。

「黑道嗎?」
把屍體丟入海裡或河裡的手法,是黑道特別愛好的方式,很老派也很麻煩,因為水域不容易定義管轄範圍,若不是第一時間發現的情況,屍體順著水流飄移,被倒霉的所屬轄區撈起後,追查範圍廣到難以想像,跨越縣界的情況也不少見。

「左手被砍掉,死者沒有刺青,我猜應該不是黑道。」
五條無視鑑識人員的阻止隨意地亂翻屍體。

「又是直覺嗎?也有可能是跟黑道扯上關係的普通人,像是欠高利貸之類的。」

「大概吧。」
他隨口回應,反正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

屍體與靈體在剛被殺害的初期,還暫時無法分開,或許是靈體尚未意識到已經死亡的事實,他看到的靈體非常清晰,如果是死亡多日的屍體,不至於看不到,但會變淡或模糊到難以分辨,這次蠻幸運的——他心裡這麼想。

最初覺得從小就困擾著自己的能力似乎有了發揮的空間,結果即使看得到靈體,他也無法跟那些非人之物溝通,五條感到很喪氣,但隨著碰到的案件越來越多,他也慢慢開始懂得判別靈體的狀態。

顏色越淡的靈體,不是即將要消逝,就是意外死亡的,顏色越深的靈體,代表著死前所承受的惡意越多,黑道下手的惡意不會這麼深。

五條望著虛空,嘆了口氣,判斷這案子一時半刻無法解決。

「但也沒線索,先從黑道開始查吧。」
如果一開始就定調不查黑道,肯定會被課長罵,這也是他靠經驗進化而來的自保機制,太早往正確的方向查,大多數的人只會當他是神經病。

五條一邊看著鑑識人員忙碌著,一邊打開手機,將目前所知的線索隨手打進記事本裡,那份檔案記錄了到目前為止他所經手的未解決事件,往前翻閱,有幾件跟這次的案子感覺相似,最近期的一件是食品加工廠的貨運司機分屍案,那具屍體的狀態比眼前這個淒慘多了,凶器是刀類的利刃,致命傷是肚子被劃開深長的一刀失血致死,死後分屍、身首分離,那是當年的大案子,至今懸而未解。

雖然特徵不太一樣,又是不同的殺人手法,但他從靈體狀態察覺細微的相似,嗅到不祥的味道。

明天再去問一下鑑識課看是不是同一種凶器吧,但他覺得八成不相符,若能這麼輕易地串連起來,他手上就不會留下這麼多案件了,但當時所看到的靈體,也跟現在這個一樣,幾乎被濃稠的黑色調完全包覆。

「到底生前遭受了多大的恐懼呢?」
問了也不會有答案。

「怎麼了?」
一旁的鑑識人員抬起頭,回應著五條的喃喃自語。

「沒事,你們辛苦了。」
簡短地打完招呼後,五條便離開打撈現場,這時在那裡繞來繞去反而會妨礙其他人工作,這明顯是「事件」,但既是「事件」又有令人不舒服的餘韻,五條猜測可能又會陷入膠著,看著身旁猛打呵欠的家入,要她趁現在先回去補眠,現場他留守就好。

「⋯⋯也許又是『 Gray Zone 』。」

「饒了我吧,這樣又要做白工了。」
收下五條的好意,家入又打了一個呵欠,毫不戀棧的轉身朝的停車的方向離開了。

結果,這案子也與五條初步判斷的相符,一路忙到天亮開了搜查會議,又花了幾天到處詢問與命案相關的線索,不意外在這階段就碰壁了,雖然查清死者身分,在他身邊卻找不到嫌疑犯,新聞媒體的報導持續了一週,一個月之後搜查本部變解散了,之後就再也沒人關心。

不明屍體與失蹤者,是警方最頭痛的案件類型,其次是找不到被殺原因的命案,這條關係線索無法釐清的話,案件很容易進入 Gray Zone 的狀態,兩者同樣令人幹勁全失。

▶▶▶

擁擠到腳幾乎要離地的通勤電車,雜沓的腳步彷彿稍有遲疑便會被眾人遠遠拋下,電車一停靠好後像嘔吐般的將人從車門口吐了出去,豬野用盡力氣勉強維持平衡才能避免被人無情地踩過,慌慌張張的跟上人潮,讓自己毫無痕跡地成為魚群的一部分。

這是事務官豬野琢真每一天的開始。

總是比表訂時間提早半小時抵達位於霞關的東京地方檢察廳,在算是上司的檢察官來上班之前,把當日需要審理的文件先整理好。

雖然檢察官與事務官是平行職位,分屬不同的單位,但事務官屬於輔佐的角色,在搭檔的檢察官面前總是有低一階的感覺,因此他也是以檢察官為目標每日勤奮努力的工作著。

但豬野的運氣不太好,上一任配合的檢察官說好聽是情緒控管有點問題,說難聽根本是暴躁到會給人留下心靈創傷的程度,不只是時時刻刻需要提心吊膽,還得應付更令人頭痛的警察,每天都有新的考驗,最後在他覺得自己似乎也快生病的時候,前任檢察官申請調職到比較悠閒的鄉下,這個屎缺便空了一個多月。

被分配過來的案子沒有因為檢察官空著而停下,他能做的也只有初步整理跟分類,比較緊急的案件硬著頭皮去拜託其他檢察官,留下較不急迫的像淤積河床慢慢疊在桌上。即使每天被擺出困擾的嘴臉,也只能祈禱自己的夥伴趕快出現,畢竟他也不曉得自己在這種狀態還能堅持多久。

四月份是新的預算年度之始,大部分的調職也是在這段期間,但前任檢察官調得太匆促,這個缺額要補人也沒那麼快,當豬野聽到新任檢察官是剛在三鶯市完成研修的新米時,心裡不禁感到絕望——竟然派一個菜鳥來應付恐怖的四部?能撐三個月嗎?還是更短?

在一般情況下,要爬到東京地方檢察廳的位置,至少也要在其他地區累積個四到六年的實務經驗才行,將這種菜鳥檢察官丟進東京地檢,就像將一塊麵包丟進鯉魚池般,會被排山倒海的工作量、案子湧進來的速度及複雜度給吞噬殆盡,然而這個位置空了一個多月才不慌不忙的補來一個新人,顯然是在外頭的風聲太糟,沒有人願意替補。

因此,他今天帶著交雜不安的複雜情緒走進東京地檢廳,為新任檢察官焦慮、又想起過去工作的陰影⋯⋯如果是更神經質的人怎麼辦?畢竟通過司法考試這道窄門挑選出來的都是純度極高的神經病,他運氣要是再那麼背,還不如直接辭掉工作去便利商店打工算了。

嘆了上班前的最後一口氣,強打起精神踏進辦公室,豬野告訴自己無論如何第一步都不能出錯,得趕快把文件整理好。

「咦?」
燈是亮著的,通常他都是最早到、負責開燈的人,難道是昨天忘了關?不對、就算沒關警衛也會在巡邏時關掉——不妙的預感。

一打開門,果然看到空著已久的辦公桌前有人填入,竟然比他還早到?是什麼怪物!

「早、早安。」
無法控制的結巴了。

「早安。」

本來空盪盪著桌面已經疊了一堆檔案,豬野桌上那疊淤積河床般的文件被移到檢察官桌上,聽見他的招呼聲才從文件中抬起頭來,銳利的目光讓豬野心臟漏掉半拍,再加上看到那堆檔案都是他還沒整理完的又再漏半拍,短短五秒的時間內他感覺心臟快要吐出來了。

「我是新任的檢察官,七海建人,請多指教。」
站起身,一板一眼的打招呼,這是豬野第一次產生違和感,但還來不及多加思考,他便趕緊回禮,跟著鞠躬,「你好,我叫豬野琢真,負責輔助事務,請多指教。」不忘帶上有些僵硬的笑容,不過七海像是做完例行工作似的,沒有其他客套的話,面無表情回到文件堆中。

「啊⋯⋯那些我還沒整理完。」
通常都會把比較緊急的放在上頭,節省檢察官的時間,但不急的裡面還是有各停* 跟準急** 的差別。

「無妨,這份是昨晚送過來的吧?」
顯然是直接從他桌上將檔案移過去的狀態,所以放在最上面那份是昨天他要下班前送進來的案子,他只有稍微看了一下負責的警官,便絕望地把它放進充滿宅氣的文件夾中——那是豬野愛用的私物,是仿漫畫死亡筆記本樣式的資料夾,表示裡面的文件極其棘手,而七海現在手中拿著的就是那份「炸彈」。

「對,我馬上處理!」
趕緊放下提包,豬野積極的想從他手中拿回那份文件。

「沒關係,我看過了,是有點麻煩的案子。」

「咦?是嗎?四部果然很麻煩⋯⋯」
豬野昨天只看到上頭簽的名字是五條悟就灰心喪志了——如果世界上有死亡筆記本,他第一個就想寫上五條悟的名字。

說到底,前一任檢察官最後會變得如此的歇斯底里,有九成的原因都是這個警官害的。

「四部?」

「警視廳第四方面本部,我們這邊大部分的案子都來自那裡,簡稱四部。」
看著七海皺著眉看文件的樣子,豬野感到很丟臉,竟然一開始就讓工作最糟糕的一面顯露出來了。

七海聽了他的話,反覆翻著那份文件,然後毫不掩飾地在他面前重重的嘆了口氣。

「我去一趟四部。」
經過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後,七海看了一下錶,似乎是在猶豫時間,結果做出了豬野怎樣也沒料想到的決定,將桌上的文件通通放進檢察官專用的包袱中。

「案件有什麼問題嗎?」
該死、他不應該只看到簽名便直接打入冷宮,應該要先看過才對啊,但他實在不敢直接從七海手中把那份文件搶回來。

「只是去例行性地打招呼而已。」
要豬野不用起身,七海並沒有意識到這樣反而讓豬野更緊張了。

「我、我也一起去吧!打招呼的話,我也可以幫忙介紹。」
雖然他一點也不相信七海那副樣子只是要打招呼而已,瞄了一眼打包好份量頗重的包袱,裡面有七成來自四部,到底是看了什麼需要嘆那麼大一口氣?一副像要把文件砸在警察頭上的氣勢,怎麼看都很不對勁啊。

豬野一邊焦慮著一邊幫忙帶路的將七海領至位於中野的第四本部大樓。

一走進本部,豬野趕緊慌張地尋找熟悉的臉孔,這時間刑事課彷彿還在沉睡般不會有人,帶著這份焦慮他終於找到認識的警官。

「家入小姐!」
露出近乎素顏的蒼白臉孔,在豬野的叫喚下回頭,像是靈魂還在睡夢中一樣的表情毫無變化。

「我帶新任的檢察官來拜訪。」
恭敬的行禮,不管七海散發出多讓人害怕的氣勢,豬野盡本分的說明來由。

「啊,你好。」
看著新面孔,家入硝子隨意的揮著手,同時很不在意形象地從口袋裡掏出菸,「抱歉,我還沒完全醒——」接著便不顧室內禁菸令的直接在刑事課的辦公室內抽起菸來。

「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省去客套地招呼,家入的行為讓豬野為她捏把冷汗,即使如此她已經算是四部裡面「比較正常」的警官了,不、講沒兩句話便抽起菸來的女性警官也稱不上正常。

「這案子,你們送過來的。」
七海也不在意,直接進入主題。

「——喔,這是五條的案子哦,現在這時間他還在睡吧。」
湊近看了一眼,那個很醜的簽名不會是別人,而家入也很了解她的搭檔,這時間不可能醒著,但也不想幫搭檔處理,一臉要結束話題似的送客表情。

「我想也是。」
跟家入的冷淡有得比,甚至直接將整疊文件放在會客區充滿食物殘渣的桌面上。

——我想也是?

這兩個人的自然互動讓豬野很困惑,更困惑的是七海竟然就這麼坐下來開始翻閱帶來的其他檔案。

「豬野さん,你可以先回去沒關係。」

「那怎麼行?我也一起幫忙整理吧。」
哪有把檢察官這麼丟在警署裡自己跑回去的道理,豬野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卻還是硬著頭皮留下來,一邊藉由整理文件,一邊報告目前的案件進度,事務官的任務就是讓工作交接更加順暢,只是他沒料到會在警署進行這件事罷了。

終於等到負責的警官——五條悟悠哉的晃進來,已經是三小時之後的事,交接事務也都完成了。

「五條先生,跟你介紹一下新任的檢察——」
站起身,豬野招呼的話還沒說完,五條已經飛快地從他眼前閃過,無視他存在似的直接抱住他身旁的檢察官,誇張的張開長腿,以豬野怎麼想都沒想過的姿勢跨坐在七海的腿上。

「七海!」

「遲到三小時又十五分。」
看了一下錶,忍不住咋舌,嫌惡的表情都寫在臉上,跟五條熱情的反應完全呈現反比,「還有,請從我的腿上離開。」

難怪七海對於這段長時間的等待一點沒有顯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更立刻理解了聽到家入提起夥伴的習性也沒發出責難,甚至早有準備的把文件一起帶來趁等待空檔處理,原來是因為他們早就認識了,豬野看著那衝擊的畫面只能勉強得到這個事實,接著腦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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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停:鐵路用語,指各站停車的列車等級,停靠次數多,因此同樣距離所花時間最長。
** 準急:同上,準急列車停的站數介於「急行」與「各停」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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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斷掉的坑,默默的挖出來重整了。
保留一些案件,修改了一些結構,後面會繼續寫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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