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Pages

ABOUT ME

***K|Freelancer|音樂相關
喫菸者|社交障礙|雨女|災難體質|鐵道宅
反市場指標|二檔運轉|極圈自耕農

Nanami and Gojo, and sometimes with amazarashi.

2020 年開始至今。 關於七海建人與五條悟的很多很多,以及最愛的 amazarashi 。 七五 | 五七均可,我喜歡互攻。 大多原作向,不知道會寫多少,有靈感有時間就會繼續寫下去。

2025-07-07

灰色地帶—21

【灰色地帶】—21

人生中大多數的事都無法預測,說是由意外組成也不為過;但沒事招惹麻煩上身,純粹是自己活該。

明知計劃趕不上變化,人仍慣性在變動的日常中,訂定計畫,如果一切都順利進行,並非規劃毫無瑕疵,而是運氣比較好罷了——七海以準點電車般的掐緊時間,如願在半小時內解決晚餐,搭配五條巨細彌遺的描述命案現場;十分鐘的路程之後,又在半小時內吞下其實不怎麼想吃的聖代,配料是沒有任何拍照技巧如實呈現的照片。

但將鑰匙插入鑰匙孔、察覺身後理應不該存在的氣息時,他忍不住輕嘆了口氣,只能把五條帶回家的錯誤歸咎於一時心軟。

草莓聖代剩三分之一,七海早在五分鐘前便停止動作,鮮豔的水果與冰淇淋融在一塊,與血腥的照片互相輝映,他盯著五條手機上的照片陷入沉思,沒仔細聽五條叨叨絮絮像融入背景音樂的案件說明,『⋯⋯或許我該查查倖存者。』

『啊?』
一抬頭,對上五條有些熱切的神情,令七海有些心虛。

『不對嗎?』
因為很沒把握,所以五條對七海的疑問感到特別緊張,忍不住嚥一口口水。

『抱歉、我剛沒仔細聽。』
發現五條的表情簡直像第一次參加工作面試的菜鳥,才放輕語調的低聲道歉。

『什麼啊——那我再解釋一次⋯⋯』

『五條さん。』
七海看了一下時間,決定先打斷他沒完沒了現在也不會有任何答案的討論,他內心為只留給五條半小時而感到不捨,理智提醒自己不該這樣,卻無法阻止懸在嘴邊的話語,『你有睡覺嗎?在警署睡覺不算。』

『我有好好洗澡哦!也有每天換乾淨的衣物!』
五條張大無辜的雙眼,誇張的拉起衣領嗅了嗅,有汗味,但夏天整天在外頭奔波,這很正常。一旦發生重大刑案,三五天甚至一個禮拜都睡在警署是常有的事,在簡陋的休息室小睡一下、常備換洗衣物再普通不過,近年來警署甚至跟洗衣業者合作,為辛苦工作沒時間休息的同仁提供衣物送洗服務——應該沒有令人不舒服的怪味才對,五條有些焦慮地想。

『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很單純的,把案件拋到腦後,好好的躺上床睡一覺。』
七海輕嘆了一口氣,耐著性子再把問題解釋清楚。

『一個人會胡思亂想睡不著⋯⋯』
幾乎沒有深思,五條癟著嘴說出他的困境。撇除身體累到極限自動關機,那也不過是一兩個小時的短暫睡眠,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腦袋裡隨時都轉著案件,根本無法睡。

七海聽了沒多說什麼,逕自拿起桌上的帳單去結帳,不明所以的五條只能像個深怕與母親走散的孩子,緊跟在七海身後,一離開店家,只見他迅速走進街角的便利商店,在生活備品的展示架前佇足,『你穿什麼尺寸?』

『啊?』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五條滿臉困惑。

『內褲。』
聽著七海理所當然的話語,讓他瞬間紅了臉,小聲囁嚅的吐出一個英文字母,七海找到尺寸後毫不猶豫的一口氣拿了三四件,加上幾雙襪子直接去結帳。

『七海⋯⋯』

『牙刷家裡還有,這些就夠了。』
沒有任何情緒,像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收回店員打包好的塑膠袋,七海又分秒不浪費的走向街道,盯著馬路上的車輛,迅速招來一輛計程車,打開門之後沒解釋就把五條推進去,整個過程花不到一分鐘。

七海認為,人類大部分的行為都有理由,即使是下意識的反應,也包含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本意,但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呢?

在串燒店他便難以從五條藏在墨鏡後的雙眼移開視線,到了明亮乾淨的甜點店那雙紅得像哭了三天的眼睛更加刺眼,即使逼自己轉移注意力看著案件現場的照片,心思還是一直被牽制,連五條一大堆關於案件的推論都沒聽進去、吃下肚的食物也不記得是什麼味道——這傢伙有好好睡覺嗎?這個問題佔據了腦袋的全部,因此當五條說出「一個人睡不著」這種近似撒嬌且越線的話時,他的身體已經自然地動起來,直到拿出鑰匙要開門前才如大夢清醒般。

——你到底在幹嘛?

責備自己的同時,還是將顯得戰戰兢競的五條推進屋內。只是睡一覺而已,沒什麼。他在心裡這麼自我催眠。

「去洗澡。」
將整袋從便利商店買來的備品連同乾淨的家居服塞進五條懷裡,五條還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但七海不管他的躊躇直接將他推入浴室,關上門之後,他才將公事包隨便丟在沙發上,鬆開領帶,又嘆了口氣。

——反正你懂就好。

夏油前幾天對他說的話無預警的竄進腦裡,令他感到一陣慌,那種言盡於此、心照不宣的話語讓七海很煩躁,比五條曖昧的態度與行為更難耐,加上夏油無害的表情,彷彿無聲指控他是個毫無自覺的負心漢一樣。

所以他才會一時衝動的把五條帶回家嗎?而他圖的又是什麼?讓他好好睡一覺這種藉口,別再說出來欺騙自己了,七海帶著自我厭惡的情緒回頭走向廚房,找出一盒可憐快要過期的 Swiss Miss 熱可可粉,原本買來打算冬天喝,卻因為太甜而被他擱置到差點遺忘。

煮好熱水注入散發甜膩香氣的杯子裡時,五條洗好了。

「瑞士小妞?」
總是說灰原的鼻子比狗還靈的人,其實對甜食的辨識能力更高,一聞到熟悉的味道五條表情馬上亮了起來,七海甚至能想像他屁股後面有一條隱形的尾巴正猛烈搖擺。

「你喜歡?」
他這是在問什麼廢話。

「超喜歡!」
五條喜孜孜的湊近,越過七海的肩低頭嗅聞著那杯膩到令人發暈的熱可可,七海險些拿不穩,壓下混亂又微妙的感受,將杯子遞給五條後,趕緊逃進浴室,並在心中祈禱溫暖的熱可可能讓五條儘早放鬆入睡。

他花了比平常還久的時間沐浴,甚至順手將浴室都洗了一遍,直到找不到事做了他才面對現實的將身體擦乾,套上寬大的衣物,打開門便聽到電視傳來新聞主播冷靜的播報聲,心頭一沉,世上果然不可能事事如意。

走近沙發,只見五條雙手握著馬克杯,裡面的熱可可已經喝完,仍睜著眼睛看著電視,也許是洗過澡、加上甜食放鬆,側臉看起來沒那麼憔悴了,但難得嚴肅的表情,讓七海意會過來新聞正播報著高圓寺那起案件的追蹤報導。

警方目前仍在釐清四位死者身分。新聞主播這麼說著。

「哼、老調重彈。」
兩天前的報導也是這樣,他們幾乎沒睡的查了老半天,根本一點進度都沒有,明明新聞主播的語氣不帶感情,卻讓五條感到不悅,像是被指責無能一樣。

「去睡覺吧。」
說不出安慰的話,案情膠著也是沒辦法的事,七海彎身拿起遙控器,正準備關掉電視時,側身衣襬被五條拉了一下,力道很大,他還沒意識到是怎麼回事時,已經整個人被拉進沙發裡——正確來說,是五條的懷裡。

「五條さん!」

「讓我吸一下。」
來不及掙扎,便感受到那顆像團毛球的頭顱靠向他的肩頸,整張臉湊得很近,鼻尖幾乎貼在他的鎖骨上,溫熱的鼻息搔癢得令七海不禁皺眉,但悶在懷裡顯得有些軟弱的語氣使他提不起力氣推拒。

「說很多次了、別講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

「誤會?有誰會誤會?」
五條的腦袋沒有因放鬆而停下來,輕易拆解七海的語病並直戳要害——每次這種場合,都只有他們兩人,誰會誤會?除了對他的感情視而不見的七海之外,沒有別人。五條抬起頭,用率真的眼神盯著顯然被戳到痛處的七海。

「你該——」
察覺氣氛不對,七海又本能地迴避,但這次五條沒讓話題無疾而終,而是執拗的打斷他的話,「你誤會了什麼?」

「誤會我對你的感情嗎?你是怎麼想的?」
感覺七海似乎不願進行這段談話而掙扎,五條更是用力的抱緊,七海剛洗過還未吹乾的頭髮散落在額前,與精英的形象不同,多了平常沒有的鬆懈,而倔強緊閉的唇又帶有高中時期的彆扭,這次他沒再搬出臉上有眼睫毛那種愚蠢的藉口,而是直接湊近,近到幾乎要碰在一起時,七海忍不住閉上眼,但五條反而停了下來。

「不是誤會,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喜歡七海。」
這次,他希望獲得允許,所以他停在這個近到不能再近的自虐距離,深吸了口氣,「——我喜歡你。」他又說了一次,因為很重要。

七海忘了呼吸,腦袋熱得快要當機,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他早就知道,只因五條從未明確說出來而得過且過,他不是沒想過回應這份感情的答案,卻每次在確認心意之前退縮,彷彿大腦在抗拒深思這件事。

然而當他決定開口把這件是攤開來講清楚時,埋在內心深處的咒語再度將他壓回水中。

——所以啊,你就跟你母親一樣認命的張開腿就好。

冷不妨地,久到他差點遺忘的聲音竄進腦海裡,硬生生將他扯回到那個又悶又潮濕的簡陋公寓,耳邊是救護車駛過街道的哀鳴,正如他的處境既可悲又無助,隨著鳴笛聲遠離,他看清楚了背著光的男人的表情,輕揚起的嘴角充滿輕蔑。

他不記得那男人的名字,因為家裡總是有陌生男人來來去去,更小的時候,還會傻傻地叫叔叔,事實上只是母親帶來的客人,偶爾有幾個來過不止一次,通常不會持續太久。但那個男人不一樣,一天、三天、一週,不知不覺已經在家裡待了將近一個月,進入青春期的七海,自然地避開那些難堪又陰濕的場合。

那天與其他尋常的日子無異,已經在外頭待到很晚,不得不回家,一開門便見到那男人,他慣性退了一步,正猶豫該不該再回到街上時,那男人轉頭朝他一笑,『要不要吃?我買了很多。』遞到他面前的是裝在速食店紙袋裡的薯條。

理當拒絕,卻因餓了整天而遲疑,男人又搖了搖紙袋,散發出挑起食慾的好聞香味,躲避危險的本能在此落敗,輸給了求生意志。他小聲的說聲謝謝,接過手,被男人順手拉了一下摔坐在破舊的榻榻米上,男人催促他趁熱吃,他只好拘謹的坐在電視機前打開紙袋,飢餓感征服理智,他將薯條一根接一根地送入口中,絲毫沒對身處的環境警覺。

『你的頭髮很漂亮。』
趁他閃神時,男人的手撫上他的後頸,因為沒閒錢剪頭髮,髮尾幾乎長到頸椎下方,他覺得礙事總是隨便以髮圈綁起來,這時打工剛結束,他沒再重新紮整齊,幾綹髮絲不聽話的散落,隨著男人的撫觸,傳來一股令人不適的搔癢,抬眼與男人目光接觸的瞬間,整個人冷到發抖。

『摸起來跟你母親很像。』
明明在笑,他卻覺得男人的眼神冰冷。

『請別這樣——』
嚥下嚼到一半的薯條,他說得困擾,沒料到男人反手將他一推,手上的薯條散落一地,來不及收拾,他已整個人被強制壓在地上,黏膩噁心的親吻隨之而來,先是耳垂、臉頰、鎖骨⋯⋯像是昆蟲爬過皮膚般慢慢往下延伸。

直到外頭傳來救護車的聲音,七海才找回力氣,伸手用力推開身上的男人,但他不過是發育還追不上年紀的高中生,根本抵不過成年人,無預警的反抗換來一拳,結實的打在他臉上,左耳傳來刺痛的耳鳴。

『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是有價的,包含施捨也是,你在這種骯髒的地方長大,應該很清楚世界運行的法則吧——所以啊,你就跟你母親一樣認命的張開腿就好。』
男人殘忍地笑了,因為受不了飢餓,因為受不了食物的誘惑,他接受了男人的施捨,但世上沒有免費的東西,拿不出金錢來交易,就得付出其他等值的物品。他懂,他再清楚不過了,而男人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像是他應該接受一般,隨著救護車的聲音遠去,彷彿宣告著他是不值得被拯救的人。

七海絕望地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假裝被馴服的放鬆手腕的力氣,男人的手開始朝著他扁平的胸骨摸去,『很好,你是懂事的孩子⋯⋯』

在男人濕熱的唇貼上胸口時,他終於找到機會,曲起腿以膝蓋用力的朝男人的胯部頂了過去,成功讓男人痛得抱住胯下滾到一旁,他全身發抖的爬起身,根本顧不了上衣是否有拉好便逃也似的奪門而出,他在街上跑了很久,直到喘不過氣,直到不再顫抖為止。

他至今仍不曉得當時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憤怒而發抖,唯一確定的是——那句話像詛咒一樣,讓他始終認為世上只有對價關係。

人不會平白無故釋出善意,因為別有所圖;人不會單純的喜歡某人,因為那只是掩飾赤裸慾望的謊言。

他否決了一切的幻想,包含讀懂言外之音,因此五條的存在總是讓他感到困擾也困惑,明明能從五條身上看到毫無雜質的純粹,而經驗法則卻對此發出警訊。

「五條さん想要什麼?」
睜開眼,七海盯著五條那雙好看的眼睛,眼白佈滿血絲,卻還是一樣真切且耀眼。

沒料到七海在他鼓起勇氣告白之後竟然是這種反應,五條有些失望,但不強求馬上得到答案,有些無賴的拉開笑容,環在七海腰後的手故意用力,讓兩人貼得更近,「一個吻,然後陪著我睡就好。」其他的事,等體力恢復之後再說。

沉默片刻,七海決定無視腦中嗡嗡作響的警報再試著相信一次。

「交易成立。」

拉住五條的衣領,放鬆撐在沙發上的肩,主動將兩唇間微小的距離消彌,伸出舌舔舐時他嚐到熱可可甜膩的味道。

---
這回的故事應該是七五七文之中,進展最慢的一篇。
五條入侵七海的家到第三次才終於成功躺上床——還差點被夏油先玷污過。XD
雖然兩人的關係一下很成熟直白一下很肉慾橫生,但其實我一直覺得兩人意外的很純愛,一切都是百搭王者五條悟的功勞。
5 息の仕方思い出したよ: 灰色地帶—21 【灰色地帶】—21 人生中大多數的事都無法預測,說是由意外組成也不為過;但沒事招惹麻煩上身,純粹是自己活該。 明知計劃趕不上變化,人仍慣性在變動的日常中,訂定計畫,如果一切都順利進行,並非規劃毫無瑕疵,而是運氣比較好罷了——七海以準點電車般的掐緊時間,如願在半小時內解決晚餐,搭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