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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ami and Gojo, and sometimes with amazarashi.

2020 年開始至今。 關於七海建人與五條悟的很多很多,以及最愛的 amazarashi 。 七五 | 五七均可,我喜歡互攻。 大多原作向,不知道會寫多少,有靈感有時間就會繼續寫下去。

2022-10-15

ロストボーイズ—番外・誕生日

【ロストボーイズ】—番外・誕生日

異樣的感覺在電車上就有了,偏偏今天搭的這班電車,剛好人比較多,無法一眼就確認所有的空間,因此他也只能無視那種無法明確定義的感覺。

抵達車站時,人潮變得更多了,周遭的噪音與雜沓讓感覺變得模糊,七海便不再掛念著沒有答案的事物,專心地朝目標前進,走進熟悉的舊書店,書店老闆窩在櫃檯看著電視,發現是熟人便順勢地打了聲招呼。

「對了、之前要找的那本書,幫你找到囉!」
老闆突然想起什麼,邊說著邊起身往書店的內部走去,從後面的小書庫拿出一本書給七海,那是一本關於東北亞地區薩滿文化的研究書籍,因為偏向學術領域的研究,一般書店找不到,他是在圖書館的館藏中發現這本書,特別請書店老闆幫忙找。

民俗學並不是他擅長的領域,但自從灰原的事之後,他便開始研究相關的資料,縱使引發災難的咒靈已經被五條處理掉了,他還是想找出究竟是什麼樣的「神」害死灰原,這是對已逝夥伴最好的供養。

「太好了,謝謝。」
收下書,七海便繼續往書店內部繞,熟門熟路的走到喜好的類別前,慢慢瀏覽著書籍。

而忽視的異樣感又在這時強烈的襲來,讓他再度不自在的觀察著周遭,但依舊沒看到任何異常,由於書架阻擋了視線,連走道都堆著書,七海也只能繞著每一個走道確認,除了窩在角落裡睡覺的貓,書店裡沒有其他的客人。

他告訴自己只能暫時當成是錯覺,即使內心很清楚那不可能是錯覺,兩年被迫面對咒靈的密集訓練下來,讓他對異常的狀態更加敏感,因為整個書店都沒人,那種黏在自己脖子後頭的不適感又更加明顯,而且可以察覺對方也是小心翼翼地隱藏著氣息。

是視線,在四下無人的情況下,七海已經可以確定這異樣感並非偶然,而是真的衝著他來的,心浮氣躁的掃過書架,他失去了慢慢翻閱的閒情逸致,隨意抽出幾本早就列在購入清單上的書,便走去結帳。

「今天趕時間嗎?」
只晃了二十分鐘就要走,老闆也覺得很稀奇。

「嗯,突然想到還有事。」
七海不置可否的回應,結完帳,提著比平常還輕許多的紙袋走出書店。

神保町的書街上一如往常閑靜,但七海這次直接往左邊走去,無視每家書店散發出來的特殊氣息,他朝著感覺最強烈的方向走,經過某家洋食店時,他發現一條平常都沒注意到的防火巷,七海停下腳步,屏息著感受,確定對方也是在隱藏氣息的躲在暗處等他離開,果然沒錯,他被跟蹤了,因此他毫不猶豫的轉身,用最快的速度轉進防火巷裡,但看清楚對方是誰之後他反而感到意外。

「你跟蹤我幹嘛?」
而且如果他的感覺沒錯,應該從高專開始就被跟著了,這麼醒目的人居然都沒看到,七海有點佩服五條的藏匿的功夫。

「⋯⋯我、只是聽說這附近有很好吃的戚風蛋糕!」
沒想到會被堵住,五條說出一聽就知道完全沒準備的推託之詞,當然沒有人會相信。

「請你不要做這種讓人困擾的事。」
既然找到問題的根源,也猜到五條說的只是胡謅的藉口,他便放棄追究,決定再回書店裡晃一下,畢竟難得一趟下山,這麼長的路程只帶三四本書回去,感覺很空虛。

「那個⋯⋯」
發現七海完全不想搭理他,五條趕緊拉住他。

「你到底想怎樣?」

「那間喫茶店的咖啡也不錯。」
嗯,然後呢?聽著不著邊際的話,七海完全不想回應,在耐性被磨光之前,他勉強自己靜靜的等他說完。

「店裡也很安靜,很適合看書。」

「書店也很安靜。」
所以重點到底是什麼?

「我們一起去吧,就在下一條街而已。」
察覺到七海已經開始不耐煩,深吸了一口氣,五條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直接了當的把邀約說出口,因為害怕被拒絕,還彆扭的別開臉假裝不在乎,卻不知道自己這模樣看在七海眼裡反而很像一齣鬧劇。

只為了約他去喫茶店,需要大費周章的從高專一路這樣跟蹤到這裡嗎?七海無法理解,但就算緊盯著明顯言不由衷的五條,也無法猜出他真正的意圖,他也只能就現在的片面之詞評估。

那個來自十年後的五條對他說的話,至今仍舊困擾著他,他是不太相信,但十年的時間很長,什麼事都很難說,而他也不會因此就改變對五條的態度,他在意的是十年後的五條、不是現在這個杵在他面前視線游移不定、慌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五條。

七海在心裡再度提醒自己,未來是未來、現在是現在,兩者不能混為一談,他盡量不帶偏見與情緒的看待眼前的人,仔細評估,對於這個唐突的邀約他並不反感。

「你帶路吧。」
反正書店還開著,回頭有的是時間。

終於獲得肯定的答案,五條才安心似的露出笑容,趁七海還沒反悔之前趕緊拉著他往前走,花不了幾分鐘就找到藏在書街另一頭的喫茶店,外觀很樸實,有著濃厚的昭和風味,就連推開門進去的鈴鐺聲都有說不上來的時代感。

就如五條說的,是一間很安靜的店,背景放著爵士音樂,座位不多,客人也只有兩三個,他們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來,服務生送來冰水與菜單,但五條幾乎不用看就點了他想要的餐點——巧克力與紅茶口味的戚風蛋糕加上熱可可。

「請給我一杯熱的拿鐵。」
雖然偏愛黑咖啡,但現在這種氣溫,他想喝點熱牛奶。

餐點很快地就送上來,七海看著五條一臉期待已久的盯著眼前那兩份外表非常普通的蛋糕,猜出這間店大概是他以前來過的,也許跟夏油有關,所以才會大費周章的跟蹤他,然後把他拉來。

畢竟這是人的本能,如果是不愉快的記憶,就會想用美好的事物將記憶覆蓋;但如果是反過來的情況,就會變得很棘手,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跟夏油的記憶肯定是愉快的,但現在卻無法用更美好的事物覆蓋,又無法抗拒蛋糕的吸引力,只好找上他——七海在心裡這麼分析著。

「要吃嗎?很好吃哦。」
五條的滿足通通寫在臉上,發現七海盯著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叉子切了一小塊蛋糕給他。

「你覺得好吃的東西對我來說都太甜了。」
七海拐著彎拒絕眼前那塊蛋糕,但五條似乎不打算放棄,堅持他要吃。

「紅茶口味的不會哦,不騙你。」

沒辦法,七海勉為其難的吃下硬送到他面前的蛋糕,果然很甜,但後味有濃濃的紅茶香,帶有層次感的味道不是那種令人作噁的甜膩。

「好吃吧!」

「還可以。」

就算給這種不上不下的答案,五條也是很開心的露出笑容,對他來說七海只要不說難吃就是好吃的意思。

似乎也習慣了他們之間無話可說的沉默,五條沒有再硬搭話,自己安靜的享受那兩份蛋糕,而七海則是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隨手翻著剛買來的書,室內的暖氣再加上窗邊十二月的陽光,配著爵士音樂,氣氛很輕鬆舒服。

花不了多少時間,五條已經清空了那兩盤蛋糕,似乎還覺得不夠,又再點了兩盤,發現七海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甚至有些得意的解釋:「我的最高紀錄是一次八塊。」所以這樣算是很克制了。

「但如果是這家的蛋糕,應該還可以吃更多——對了,他們的紅茶也很好喝哦!」
不過他這次點的是熱可可,就無法跟七海分享了。

「這樣有意義嗎?」
七海忍不嘆了一口氣,大概可以從五條話語中的線索確認他心裡的猜測沒有錯,但越是這樣,他越覺得自己並不適合坐在這個位置上,尤其是看到五條一直興高采烈的介紹著這間店的餐點,反而令人不忍直視。

他能理解這是人逃避現實的鴕鳥心態,畢竟逃避比面對簡單多了,五條要怎麼逃避這段時間的困境都跟他無關,但偏偏這時卻找上他,如果成為五條逃避的藉口,那就得另當別論。

「咦?」

「你可以外帶整個蛋糕回去,愛怎麼吃就怎麼吃,也不需要刻意跟蹤我,然後把我拉來吧?」
就算他認同了這是一家令人感到舒服的店,餐點也很不錯,但那又能怎樣呢?

「我只是——」
放下叉子,剛端上來的兩塊蛋糕維持著完整的姿態,五條試圖解釋,卻被七海冷漠地打斷。

「怕寂寞。對吧?」

——住口。

內心矛盾的產生了另一個聲音試圖阻止自己。

「但我無法感同身受,也無法分享嚐到美味食物的喜悅。」

——別再說了。

「說穿了,我沒辦法像夏油學長一樣可以笑著陪你吃甜食,所以我才想問,這樣有意義嗎?」

——混帳。

如果堅持未來與現在的五條是兩個互不相干的人,就不能用「你應該要更在意我」的前提說出這種話,喉嚨底下的苦澀像海嘯般的反撲著自己,明知道說了也無濟於事、不僅對五條不公平、更讓自我厭惡的指數一口氣飆到最高,他再次嚐到用言語傷害人之後,自己更不好受的苦果。

「不是這樣⋯⋯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都能一個人執行任務了,哪有什麼不能克服的。」
五條愣了好一陣子,伸手抹了抹狼狽的臉,明明嘴裡還殘留著蛋糕的甜味,卻一點喜悅的感覺都沒有了,他無助的推著墨鏡,試圖掩飾像被抽掉根基而崩塌的情緒。

「你說的沒錯,以前跟傑在一起的時候,確實共享了很多回憶,現在會感到寂寞、會感到不安都是一時的,只要習慣了就好,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代替的人。」
他又不是笨蛋,當然聽得出七海話語中的意有所指,只是他從來沒這麼想過,果然只憑著直覺與喜好做事,還是不夠周全。

「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吃生日蛋糕、或許幸運一點會獲得一句生日快樂,就只是希望這樣而已。」
即使今天是他唯一可以任性的日子,也不應該把多餘的期待附加在別人身上。

五條勉強恢復笑容,彷彿在為了把氣氛搞僵而道歉,招手請服務生把剛送上來動都沒動過的兩塊蛋糕打包。

「五條さん⋯⋯」
這下反而換七海慌張了起來,他沒想過是這種狀況。

「我想這可能有點為難你了⋯⋯沒錯,外帶回去也可以。」
故意表現得一點都不在乎,明明心疼得要命,但五條還是迅速起身,拿起壓在桌邊的帳單去付錢。

從服務生手中接過包裝好的蛋糕,小小的盒子裡裝著期待已久的糖分,五條走出喫茶店刻意想將氣氛拉回來一些,但無奈的是不管是笑容還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都救不回這個彷彿車禍現場的僵局。

走到路口,這次他很乖的準備自己往車站的方向走,也讓七海能回去好好的逛書店,但道別的話還沒說出口,反而是七海伸手拉住他。

「那換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七海也一樣很彆扭的別過頭,說到底他們終究一樣都是笨拙且不善表達的青少年。

「好。」
比起七海的不自在,五條倒是答得很乾脆。

結果只是距離書街十分鐘左右的地點,是春天必定人山人海的千鳥之淵,這個季節沒有櫻花,還冷到讓人一刻都不想待在外頭,所以沿岸除了葉片落光的樹木,只有往來趕路的路人。

七海在自動販賣機前停了下來,問都沒問的就擅自幫五條選了熱的玉米濃湯,而自己一樣是熱的黑咖啡,然後找到一處沒什麼人經過的長椅坐了下來,面對的景色只有冬季乏味無比的護城河沿岸。

「玉米濃湯?」
他很好奇七海怎麼會挑這個。

「你不喜歡?」
由於五條的問句,七海心中突然像踩空了一樣往下墜,不禁暗自罵自己愚蠢,自以為是的可以將兩個五條分得清楚,事實上是他只是照自己的期望解讀對方罷了。

無意識的就買了五條之前很喜歡的玉米濃湯,就連這種擅作主張的體貼也只是自我滿足的行為。

「唔——這種又熱又甜的飲品,在冬天可是救贖,怎麼可能不喜歡。」
只不過他會不小心想起過去結束任務後,在荒郊野外的無人車站挨餓受凍,什麼都沒有,只剩自動販賣機的玉米濃湯果腹的記憶。

「我常常想起傑,然後就會為了自己的現況而感到恐慌,自然而然地便會找很多事把自己填滿,只要忙到沒有時間想東想西,就不會想起傑了。」
兩人之間又一如往常的剩下沉默,五條搔著亂髮,一邊打開玉米濃湯,一邊整理思緒般的將想法說出來,可以預期自己不擅長言詞又硬要解釋的慘況,但這情況下,他覺得應該要盡量說清楚。

喝下一口玉米濃湯,甜甜熱熱的讓整個人都溫暖了起來,這東西果然是人間救贖。

「但是,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傑的代替品,畢竟被這樣對待誰也開心不起來吧?我只是單純的覺得,你應該也跟我一樣會感到空虛、會感到不安、還有寂寞。」
因為從七海的話語中獲得這樣的感受,他只能口拙的一再解釋,若是以前他才不會在乎,反正他就是一個只會用「俺」當自稱的自大鬼,然而現在不一樣了,他意識到自己有辦不到的事、意識到世界並不是繞著他轉、意識到他永遠無法讀出言語背後的真心,他不是最強,只是一個跟所有人一樣充滿煩惱的高中生。

「寂寞跟寂寞放在一起,並不會變得熱鬧。」
就像現在這樣,還有過去幾個月偶然的相處,他們之間空白的時間佔了大多數,七海不認為自己的存在對他有什麼幫助。

「我懂啊,但跟你待在一起,我覺得很安心踏實,我也不會說明啦——但、真的不一樣。沒有人可以取代傑,當然也沒有人能取代七海你,那完全不一樣。」
這也是實話,只是五條無法解釋為什麼,又開始毛毛躁躁的露出懊惱的表情。跟無法看透人心一樣,言語也無法全然地傳達出真正的意思。

而七海聽了之後,便安靜的別過頭,沉默的喝著手中那罐咖啡,只要不表現出來,人終究是有辦法隱藏自己的情緒。

比方說這個時刻,就是最好的例子。

聽到五條這樣的話語,說不被動搖是騙人的,有那麼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十年後的五條,那個總是很笨拙、很愚蠢,卻總是在他身邊繞著的人,他從來不覺得有異,直到後來才終於明白那是五條付出的方式——待在喜歡的人身邊,然後一直看著他。

「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那些自以為是的話。」
記憶像被按到開關似的湧上心頭,七海強迫自己別再回想,將咖啡放在長椅上,這次他轉頭認真的看著身旁的人,直視著對方,這是道歉的基本。

「⋯⋯但也只有七海會說這麼嚴厲的話,我也慢慢習慣了。」
從來沒有人這麼直接的跟他道歉,五條愣了一會兒,反而換他慌亂得從沒用的大腦裡擠出話語回應,不自在地低下頭,不知怎麼的在這時反而鼻酸了起來。

「不要習慣這種事比較好⋯⋯」
由於五條已經低下頭,視線不接觸的情況下,讓他又多少能再提起一些勇氣,七海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五條一樣冰冷的手,一觸碰到指尖,他訝異的縮了一下,但很快就為了獲取更多溫暖似的反手握住。

——寂寞跟寂寞在一起,並不會比較熱鬧,但冰冷的手握著一樣冰冷的手,時間久了還是會變得溫暖。

七海意識到自我認知中的盲點後,更加大手掌的力道,然後做出了他覺得很蠢的動作——拉著他的手放進自己外套的口袋裡。

「五條さん,生日快樂。」

手心的溫度不再冰冷,他也在沉默中找到平衡點,看著五條孩子氣的笑容,他稍微能理解五條所形容的「踏實」是什麼意思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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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爆字數的番外。
這次番外會有兩篇,一篇是十七歲的部分,一篇是二十七歲的補足。
5 息の仕方思い出したよ: ロストボーイズ—番外・誕生日 【ロストボーイズ】—番外・誕生日 異樣的感覺在電車上就有了,偏偏今天搭的這班電車,剛好人比較多,無法一眼就確認所有的空間,因此他也只能無視那種無法明確定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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