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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ami and Gojo, and sometimes with amazarashi.

2020 年開始至今。 關於七海建人與五條悟的很多很多,以及最愛的 amazarashi 。 七五 | 五七均可,我喜歡互攻。 大多原作向,不知道會寫多少,有靈感有時間就會繼續寫下去。

2025-06-17

灰色地帶—17

【灰色地帶】—17

比起一課常常接到半夜電話,二課的生活相對正常多了,大多配合調查對象的生活作息,也不常有突發狀況,除了偶爾需要徹夜檢討之外,夏油睡眠算是充足,但一個案子要查幾個月甚至一年半載,累積的疲憊更是肉眼可見。

手機顯示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若是平常調查的步調,這時他應該差不多準備要睡了,夏油一邊走進那棟早已熟記在心裡的公寓時,一邊努力憋住了打呵欠的衝動,拉開封鎖線,他的臉色很糟,收到一課的通報,搜查的對象出事了。

他遇過連夜捲款逃跑、徹底破壞巢穴甚至直接放火湮滅證據等爛事,但從沒遇過命案現場,他經手的案子大多是金融犯罪、詐欺、賄賂等對人性失望的地獄——他打從心底的認為,地獄只存在於現實中,由活生生的人所創造,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

然而,眼前的景象是另一層地獄,無情的撬開他埋在記憶深處的暗門,那段令他很長一段時間失眠的惡夢再度甦醒,而見到五條時,更有種被拖回十年前的詭異感,五條隨口跟他打了聲招呼,完全沒有久未見面的生疏。

「沒想到跟二課的案子有關啊。」
五條一臉無奈地看著鑑識人員忙進忙出,蹲在客廳一角避免妨礙動線,客廳中央被移開的矮桌旁,留下大片血跡,但屍體已經被運走。

「⋯⋯這是怎麼回事?」
夏油回想這個案子,高利貸業者的一員,但約在一年半前消聲匿跡,似乎沒再從事相關業務,直到三個月前才查到,他牽涉進一連串詐欺案當中。

「死者高木慎一,是你鎖定的對象之一吧?」

「對,他牽涉了幾宗虛擬貨幣投資詐騙案,因為掌握的線索不夠多,所以遲遲無法收網。」

「這樣看來更難收了。」
五條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在夏油抵達之前拍下的現場照片,遞給夏油看。

「兩三週前陸續有鄰居抱怨這戶傳出惡臭,但仍有人出入,所以管理員沒有介入處理,直到兩天前隔壁住戶再度抗議,嘗試多次都聯絡不上,只好請轄區員警陪同入內。就如你看到的——高木陳屍在這,死亡約一週。」
趁著夏油仔細翻閱那些混亂至極的現場照時,五條繼續說明前因後果,夏季天氣炎熱屍體腐敗的速度更快,當轄區員警與管理員一同進入時,整個室內呈現惡臭熏天的狀態,接著警方迅速封鎖現場、初步勘驗屍體,即使打開窗戶換氣,現在屋內還是有股令人難以忍受的味道。

「時間對不上。」
既然三週前就有異味,那就不是高木的屍體了。夏油立刻聽出事件的疑點。

翻著照片,高木慎一的死狀並不算太慘,脖子上被纏了電線,似乎是被勒死的,這種死法不會讓現場變得如此恐怖,關鍵在於死後屍體被惡意破壞,品味極差的襯衫被扯開,腹部也被剖開,照片裡腐爛的肉塊讓他忍不住快速滑過,沒想到下一張還是、再下一張也是,五條執拗的拍了各個角度至少二三十張照片。

「沒錯,根據管理員的證詞,這戶出入的成員混雜,疑似高木同居人的三十多歲的女子,還有另一個約高中年紀的女孩,跟另一對疑似父母的五十代男女,這四個人都消失了,對了,高木的內臟被掏出來扔在浴室的浴缸裡。」
抬眼發現夏油臉色很差的盯著手機裡的照片,五條又補充了另一頭更殘酷的現場,浴室那邊還有另一組鑑識人員正在忙碌著,要一一分出爛掉的內臟,比客廳這邊還難上好幾倍,「應該還沒完全清完,你想看可以過去看看。」指出味道更濃厚的來源,夏油聽了皺眉,將手機丟還給五條。

自從高中涉及廢墟旅館的恐怖命案現場後,夏油深刻地明白自己不適合血腥的案件,因此在分發單位的意向上,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與這類凶殺案較不相干的二課。

不自覺的深吸了口氣,難聞的氣味灌進鼻腔讓他險些反胃,看著夏油的表情像被強迫摀上擦過嘔吐物的抹布般痛苦,五條也乾脆地站起身,無視擠在屋內的鑑識人員,打開陽台的門,將夥伴一起拉到戶外透氣。

「抱歉,我忘了你不太喜歡這種現場。」
環視屋內,陽台看起來狹小且髒亂,卻是相較之下比較不噁心的地方,五條靠在圍牆邊,表情看起來絲毫不受影響。

「沒人會『喜歡』命案現場,還有、你怎麼突然這麼客套?」
他們認識超過二十年了,夏油很清楚五條的個性,即使面對的是警視廳首長,大概也不會改變目中無人的態度,而就算是隨口的道歉,他也很多年沒聽過了。

「唔、你還真敏銳⋯⋯對了,雖然你沒看到屍體,但我需要你客觀的評論,這種現場——你有想起什麼嗎?」
被夏油提醒,五條有些懊惱的搔搔亂髮,沒有任何解釋便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將討論拉回案件上。

夏油瞇起眼盯著說不上哪裡不對勁的夥伴,最後將視線移向外頭的夜空,雲層很厚,看不到半點星子,他拿出菸草加熱器,藉由塞入菸彈的慣性行為撫平剛才一時被挑起的恐懼。

他知道五條為什麼這麼問,因為他確實也感覺似曾相識。

深吸了一口菸,吐出比平常更多的煙霧,平常他不怎麼抽菸,他想起一課幾乎每個人都是菸鬼,而自己所處的二課反而顯得很官僚,除了幾個年紀稍長的改不了習慣之外,他們這一輩的沒這習慣,他也只有煩躁時才會抽,因此他選擇了不容易留下味道的加熱菸草。

「加藤成美的案子,你要說的是這個吧?」
一副五條肚子裡的蛔蟲般,夏油說出意料中的答案。

「嗯。」
獲得相同的答案,五條感覺心臟被緊緊掐住,他看過太多凶殺案的現場,始終忘不了最初,他不禁恥笑自己連這種事也有初戀情結。

「有什麼根據嗎?」
雖然能捕捉到五條的想法,但他還是想知道理由,現在案子才剛開始,需要搜集更多客觀線索。

「高木慎一的模樣,跟當時的加藤很類似。」
因為只有兩人,五條不怕被笑的說出他真正的感受,他的能力不曾讓警察的同僚知道,除了當年經歷過那段日子的幾個人之外,因為現在是夏油在身旁,他才能坦白,「這屋子裡的死者,也不止高木一個人。」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

聽到這,夏油忍不住再度將視線投向室內,裡面還是一團忙碌的狀態。

「但只有高木的屍體?」
難怪他說時間對不上的時候,五條露出只有他懂的嘲弄表情。

「浴缸裡那堆臟器,還沒辦法判定是否出自同一個人,屋內還能看到其他幾個靈體,顏色跟高木一樣濃郁。」
五條拉開眼罩,像貓一樣的慢慢掃過屋內每一處,旁人不容易察覺他行為的意圖,但夏油一看就懂。

「死於殘殺的靈體,應該分不出差異吧。」
意思是,無法判斷凶手是否為同一個,也無法判定是否為相關案件,彷彿拒絕接受現實般,夏油提出無力的辯駁。

「高木的屍體,少了右耳。」
說著的同時,五條又翻出手機,這次點開的是另一個相簿,每當他遇到類似感受的命案現場時,他都會先記錄下來,有些案子很幸運的破案了,至少排除了同一凶手作案的可能性,這是他唯一慶幸的事。

「這個案子的屍體少了左掌,再往前一點,這具屍體少了頭顱——順帶一提,加藤成美的屍體少了右眼,很巧吧。」
但進入警界工作以來,經手的凶殺案少說百件,他沒每個案子都破案的才能,仍有數十件始終未破,而其中有幾宗味道跟加藤的案子相似——用味道形容其實不太精確,畢竟他沒找擅長分辨味道的灰原來確認過。

然而這些未解決的案件中,除了他提到靈體的感覺相似之外,還有更明確的共通點,屍體均缺少某部位,不見得每個都像加藤或高木一樣被破壞得亂七八糟,但無論怎麼搜索現場,都缺少身體的某一部分,他將這視為凶手的簽名。

「未免太異想天開?加藤的案子距今已經十年有了吧?範圍有這麼廣?」
再說,如果真有關聯,警方不會蠢到現在還沒將這些案件連成線,過去曾看輕警方辦案的草率,而進入這體制後,夏油才懂警察的辛苦。

「連續殺人只要開始,在被逮到之前,是不會停止的。」
而凶手中斷殺人,通常是身陷無法作案的環境裡,國內外都有不少這樣的案例,但五條對這個未知的凶手不那麼樂觀,他確實很執著這個案子,高中畢業後到正式加入警界這段空白,他也追溯了那段時間的資料,並高度懷疑凶手從未停止犯案。

未解決且形式雷同的案件,至今總共十三起,若再加上今天發現的高木,便是十四起,被害者人數超過二十人,這還只是有屍體的情況。

「總覺得⋯⋯好像被凶手看扁了。」
夏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將抽完的菸彈收進隨身的熄菸袋裡,室內還在忙碌蒐證中,心想一時半刻也無法完成,今晚特地跑一趟純粹為了初步了解案情,二課這邊應該會等一課的完整資料才會啟動應變會議,疲憊頓時襲來,他打了個呵欠,決定別把時間浪費在等待。

「對了,新來的檢察官,你聽說了吧?」
就算長達兩個月不在署裡,五條相信二課那邊應該也聽到消息了。

「嗯,有聽說,世界真小呢。」
記得收到信件通知時,他還盯著手機愣了很久,不過當時他沒時間追問詳情,接著被案子追著跑之後,他把這件事拋到腦後,這樣一想,才發現五條現在這異常安分的模樣,應該跟七海有關。

「要不要去夜襲?」
反正再等下去也只是在浪費時間,講起熟悉的後輩,五條一掃前一刻陰鬱的神情,顯得特別興奮。

「別了吧,都幾點了。」
怎麼想都是會擾人清夢的時間,但夏油也清楚好友只要興致一來,就會像失控的火車頭怎麼攔都攔不住。

五條直接將他的話當耳邊風,勾住夏油的肩膀迅速穿越亂成一團的命案現場,心情愉悅的還邊哼著輕快的歌,讓夏油不禁佩服他切換情緒的速度未免太快。

「夜襲* 這用詞別亂用,在古代是指男人夜晚強行入侵女性的房間進行性交的意思,你這種話在現代已經構成性騷擾了。」
在電梯裡,夏油提醒了五條的用詞,雖然知道這傢伙本意並非如此,好友之間開玩笑是無妨,但對象是正經八百的七海,太幼稚只會吃癟。

「唔⋯⋯」
輕快的小調戛然而止,五條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瞬間苦惱地瞪著數字不斷減少的樓層顯示,而這皺眉的表情看在夏油眼裡,簡直就像青春期初嚐戀愛滋味的毛躁小鬼。

雖然好友對他什麼也沒說,但他們認識那麼久,他當然很清楚五條的想法——七海是特別的。總是故作姿態、樣態百變,能適應任何綻放花叢的蝴蝶,只有遇到七海時會變回一條不知該何去何從的毛毛蟲,啊、自尋煩惱而蠕動的樣子也跟毛毛蟲一模一樣。

「都兩個月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抵達一樓,電梯門打開,夏油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順便將他推出去,不意外五條這種反應,同時也意外這傢伙在他不在的時間裡,進度緩慢。

「⋯⋯我酒量不好。」
五條撇嘴隨便推了一個藉口,卻換來夏油在馬路上誇張的抱著肚子笑了很久,連眼淚都擠出來。

「酒量⋯⋯你這傢伙⋯⋯」
酒量不好跟沒進展一點關係也沒有好嗎?是在純情什麼?都幾歲了就不會用正常普通的方式進攻嗎?腦袋裡塞滿理所當然的質疑,欽佩五條這種社交能力比小學生還不如。

「你笑太大聲了啦!」
他之前也試著努力過,結果只喝兩口便睡得不醒人事,他當然再也不相信酒精能催化關係啦!不滿的踢了一下夏油的小腿肚,五條彆扭的將手插進褲袋裡,逕自朝停在不遠處的車輛走去。

「好吧,你要我怎麼助攻?」
跟著上車之後,夏油抽了張衛生紙擦眼淚,似乎還是憋不住笑意。

「我才沒那麼卑鄙——就只是想來一場遲來的歡迎會而已。」

「哦,那要約灰原嗎?我們會適時的喝醉、適時的昏睡或適時的離開。」
說著,夏油拿出手機,久違的傳了訊息給灰原,完全不在意灰原是否有空。

「不需要你多事!」
扭著鑰匙,發動車子,五條不爽的踩下油門,車子毫無緩衝的餘地直接衝上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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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文「夜這い」,這裡使用中文「夜襲」表現。夜這い是指即一方以性交為目的,在夜間半強制性地進入他人睡覺的地方。
5 息の仕方思い出したよ: 灰色地帶—17 【灰色地帶】—17 比起一課常常接到半夜電話,二課的生活相對正常多了,大多配合調查對象的生活作息,也不常有突發狀況,除了偶爾需要徹夜檢討之外,夏油睡眠算是充足,但一個案子要查幾個月甚至一年半載,累積的疲憊更是肉眼可見。 手機顯示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若是平常調查的步調,這時他應該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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