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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ami and Gojo, and sometimes with amazarashi.

2020 年開始至今。 關於七海建人與五條悟的很多很多,以及最愛的 amazarashi 。 七五 | 五七均可,我喜歡互攻。 大多原作向,不知道會寫多少,有靈感有時間就會繼續寫下去。

2025-07-17

灰色地帶—23

【灰色地帶】—23

搜查陷入瓶頸。

雖然早習以為常,但每次遇上還是難免感到挫折,夏油忍不住比較跟二課的情況,從埋伏到收網動不動就是以月為計算單位的時間相比,一課節奏快多了,出動最大批的警力幾乎不眠不休的徹查任何線索,散彈打鳥般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其一的做法,初期每個人都幹勁十足,都期待能一舉逮到凶嫌。

但搜查過了兩週,破案的黃金時間一過,搜查本部走進死巷,同時也鬼打牆般找不到出路,苦澀的氣氛也與先前的自信滿滿差距極大。

無論是高木身邊的人際關係,或是地緣關係,都查遍了,高木自一年多前幾乎與原本高利貸相關的夥伴斷絕往來,後來牽涉的詐欺案也沒有直接證據;竹內一家人更單純了,原本過著普通生活的一家人,往來的人也相對單純,一下就查清,沒有可疑之處,除了突然積欠大筆金錢之外。順帶一提,竹內邦子的父親忠雄,向公司提出辭呈時,也把多年累積的退休金一併提領,銀行帳戶只剩三位數,沒有額外投資、也沒有臨時大筆花費,資產瞬間清空還負債令人百思不解。

死者身分比對的結果更令人失望,除了身體還算完整的高木之外,屍塊驗出三個人份的 DNA ,但若是一輩子安分守己的人,別說生物證跡了,連指紋都不存在於警方的資料庫裡,再加上沒有齒模,更難比對,依舊只能「推斷」死者為竹內一家人,基因檢測為兩女一男,男性為忠雄的可能性很高,但剩下的兩個女性就無從判斷了,沒有骨骼,年齡誤差太大,連鑑識課也不敢掛保證。

而五條的特殊能力在這回更是派不上用場,從命案現場觀察到的確實有女性靈體,但數量對不上以外,遭殺害的靈體呈現濃稠的色調,他無法看清面容。

最後是不明男子的目擊,雖然也從同棟公寓的住戶問到相似的證詞,但每個人都印象模糊,年齡範圍從二十幾歲到四十幾歲都有,外型也不顯眼到不會令人留下印象,連目擊的時間點也充滿分歧,有三個月前的,也有去年的情況,與二課手上擁有的暴力討債及詐騙相關人員照片比對,得不出更可靠的證詞。

上午時段,一課的辦公室內沒幾個人,夏油難得坐在吸菸室的長凳上,咬著鋁箔包果汁的吸管,動也不想動,像入定般已超過半小時。

五條的身影幽靈似的飄進來,他們連招呼都沒打,夏油只稍微挪動一下屁股,讓出左邊的位置給夥伴。

「今天要查哪些?」
無力的開口,夏油頭靠著牆壁,輕輕轉過頭,無精打采的看著五條。

「夜蛾那傢伙,叫我們再想辦法查。」
五條一臉不高興,一小時前剛到警署,便被夜蛾叫去問話,千篇一律的問題,每天搜查會議都會提出,而答案也一樣,毫無進展。

「查什麼?我的問題是這個。」
還沒破案之前,就只能繼續查,這不是廢話嗎?夏油感到煩躁,他知道原因,卻只能遷怒於天氣太熱。

五條很難得也陷入低迷的狀態,在自動販賣機投了一罐奶茶,像是仰賴糖分維持動力般,仰頭咕嚕幾口喝得一乾二凈,才終於恢復一點精神,「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聽你這樣講就知道沒好事。」
他太了解五條了,即使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高昂、更不需要用視線確認表情,夏油還是本能的察覺危機,但也找不到任何理由阻止夥伴的行動。

「不然能怎麼辦?要繼續拿著一堆反社會組織的照片到處碰壁也行啊。」
五條自暴自棄般開口,拉開眼罩盯著夏油,期待他能有更好的建議。

想起幾乎把高木家方圓一公里內的居民都問遍,白天問過一輪忙著家務的家庭主婦、退休老人,晚上又再問了一輪歸巢的上班族、學生等等,而附近的自營業者、商店更是問過三輪以上,連萍水相逢的客人都問了,夏油不想再提起腳步奔波,這兩週以來走的路遠超過他一年累積的量,嘆了口氣,他決定隨波逐流,「⋯⋯好吧,反正你負責開車,我只是倒楣坐在副駕上而已。」

「少推卸責任了,這案子我們可是在同一艘船上。」
用手肘頂了他的腰側一下,五條起身後又在自動販賣機買了一罐紅茶——當然是有糖的——才把夏油拉起身。

夏油對五條所謂「大膽的想法」毫不期待,在五條依舊顯得很侵略的開車技術下,只見眼前的景色從熟悉變成陌生,走走停停約莫半小時之後,停在正發出噪音的工廠附近。

因為土地再開發的關係,越接近東京市中心的區域越少見到佔地廣闊的工廠,土地價值高,尤其是經過泡沫經濟時期,擁有大片土地的地主紛紛轉手,拆除廠區,蓋起經濟效益更高的大樓與住宅,而這區是少數的廠區之一,因緊鄰垃圾處理廠,附近保有下上個世代遺留下來的小型工廠,充滿下町風情讓人頓時走入時光隧道。

「讓我猜猜——你要重啟調查吧?」
他們隨便找了一處路邊停車格,一下車便被夏季高溫蒸得差點要融化,夏油一邊瞇起眼稍微抵擋刺眼的陽光,一邊說出他的推測。

「要對夜蛾保密哦,被他知道我大概會被殺。」
沒有否認夏油的推測,五條提起沉重的腳步沿著人行道走,這一帶的住宅很少,所以生活機能也相對低,到處都是看起來有點蕭條的小型工廠或物流倉庫。

「通常這種事都是你自己不小心說溜嘴造成的。」
五條聽到夏油的吐嘈忍不住發出輕笑,這點倒是說的沒錯。

為了抄近路鑽過小巷,五條帶著夏油來到半年前發現屍體的現場。

「半年前這裡撈起一具屍體,缺少左掌,後來查明死者身分是在附近垃圾處理廠上班的坂東大介,三十五歲,老家離這裡不遠,多半是因為想要過悠哉自由的生活而搬出來,工作表現普通、人際關係單純,有賭馬的習慣,每個月薪水都一下就見底,偶爾周轉不過來會跟同事借錢或向公司預支,至少在下個月領薪水時就會還完——但我們查到他積欠了兩千多萬的債務,跟地下金融業者借的。」
五條說明完半年前的案子之後,在堤岸邊蹲下身,盯著空無一物的某處,夏油一看就知道他在看什麼——看不見的朋友。

「跟高木類似?」
他指的是從未親眼所見,被五條形容是摻雜著遺憾、惡意、怨念等負面情緒的靈體,但認真分析現有的資訊,情況也跟高木的案子有共通之處,都有不太尋常的大筆欠債,他的問題一語雙關。

「嗯,現在還在哦,但顏色淡一些了——我們以為那是很好偵破的案子,屍體落水後沒多久便有人通報轄區,第一時間抵達現場將屍體撈上來,而這附近又都是一些工廠,監視器也不少,但什麼也沒查到,另外坂東老家的母親跟妹妹,也在案發不久前失蹤。」
不自覺的嘆了口氣,五條向來不怎麼執著破案,他沒有什麼爭取功績的企圖心,只有相似的案子讓他執著,像是多年來追著看不見的人跑,然後吞下過多的屈辱。

「有發現母親跟妹妹的屍體嗎?」
夏油試著從中找出更多與高木相似的特徵。

「沒有,失蹤還是坂東報案的。」
微妙的不同,但五條還無法判斷兩案之間的差別與脈絡。

「坂東疑似有個同居女友,由於他鮮少與鄰居往來,因此沒給人留下太深的印象,而且凶手棄屍的時候,似乎相當留意周遭的監視器,前面的轉角,正巧有一支,可惜只拍到部分身影,顯然有刻意選擇避開,查到這個影像時,一課認定凶手應該是他的同居女友。」
說著,五條拿出手機,找出存在手機裡的影像畫面,拿給夏油看。

夜晚攝影機的感光度本來就比較差,畫面中由上而下俯視的角度拍攝到一抹略過的白色車輛,沒拍到車號,車子消失在畫面中一段時間,沒多久又出現一個人影剛好走進攝影機範圍,只有下半身,穿著居家長褲,以體型判斷比較接近女性身材,但夏油又重複將那段影片看了幾次,無法確定,這時理智跳出來發出警告,「線索太少。」推測是同居女友犯案,是否過於武斷呢?

「這也是共通點哦。」

「你說跟高木的案子相比嗎?」

「看似簡單明嘹的人際關係、看似再單純不過的命案現場,卻相當重視細節,凶手很清楚警察會查哪些而刻意迴避。」
等到警方像忙碌的工蜂隨著灑出去的絲線到處紛飛之後,發現盡頭是綿密的蜘蛛網,等在後頭的是凶手戲謔的惡意,冷酷的看著他們陷入困境,無法掙脫。

「這是竹內邦子在便利商店被拍下的影像。」
拿回手機,五條又找出另一段影片,這回影片的畫質好多了,因為在明亮的光線下拍攝,人物很清晰,夏油也看過這支影片,為了確認竹內邦子是否存活,他們拿了這段影片跟證件照到處問。

這時五條伸出手,以拇指遮住手機螢幕的上半部,畫面中與上一支影片相似的角度頓時只剩無法分辨身分的下半身,夏油盯著看了三秒,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很像吧?」
五條詢問他的意見。

雖然衣著不同,攝影機的高度也影響拍攝出來的效果,但走路的方式卻很相似。「可能要找科搜研* 鑑定看看⋯⋯」夏油本能抗拒直覺,皺著眉分析這項資訊,往下查需要明確的事證,這項證據可能需要到科搜研才能分析,他是這麼判斷的。

「你有相同的感覺我就放心了。」
收起手機,五條對夏油的意見不置可否,雙手插進褲袋裡又往回走,這個現場已事過半年,現在不會有新的證據。

但無論經過多久,站在事發現場都能與命案的細節產生共鳴,五條不確定是不是只有他這樣,看著夏油的反應,他知道他們都有相似的感受,是多年在刑案中打滾培養出來的嗅覺,或者該說是身為警察的感知能力。

因此大老遠走這一趟,他認為總比拿著照片到處敲門詢問居民有效。

「如果竹內邦子跟坂東有關係⋯⋯」
回到車上,強力的冷氣吹散暑氣,卻吹不散籠罩在心頭的各種猜疑。

「倖存者理論。」
五條確定夏油已經順著他的思路開始思索時,他再度提起這幾天一直縈繞在腦袋裡,始終無法被肯定的推論。

「再前一個案子呢?」
吞下一口已經退冰的水,夏油被這個推論吸引,五條又以看似純熟卻魯莽的開車技術發動車輛,猛然踩下的油門讓身體感覺被往後拉,這也突顯了心跳早就亂了規律。

「二〇一六年秋天,井之頭公園的分屍案,因為跟早年那起分屍案** 相似而喧鬧一時,也因為這樣,蒙蔽了當時警方搜查的方向,死者高野博之,三十八歲。」
五條一邊俐落地打著方向盤迴轉,一邊說明案子。

那是當年的大案子,夏油也印象深刻,他依稀記得當時五條大概也像現在一樣,沒日沒夜的調查,而他當時正在查一起議員收賄案,沒餘裕關心好友,媒體喧騰了兩三週,最後這個案子被更大的新聞壓過,消失在民眾的視線中。

大多數的刑案下場都是如此,一般人只會記得最刺激大腦的部分,以及追尋真相的多巴胺,最後真相如何?沒有人在乎。

「這是坂東的妹妹,坂東舞的照片。」
五條趁著停紅燈及說明的空檔找出相關資料丟給夏油,他手機裡存著所有他認為可疑的懸案資料,大部分的資訊他早就熟記在腦袋裡,總能以最快的速度抽出,畫面是一張顯得有些清秀的照片,及肩的長髮,被拍攝者表情有些僵硬,那是拍證件照時常有的模樣。

「應該是二十五歲時拍的照片,監理站提供的駕照資料,坂東舞失蹤時應該是二十九歲左右,如果沒去整容,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跟井之頭高野的案子有什麼關係?」
懶得再聽五條賣關子,夏油已經放棄凡事依賴證據、邏輯,現在順著五條荒誕的脈絡思考比較輕鬆。

「高野博之是食品加工廠的貨運司機,平常沒什麼不良嗜好,一樣沒有複雜的人際關係,每個週五、週六到住家附近的小酒館喝到深夜,算是唯一卻也不算太突兀的習慣。」
這麼說著的同時,五條開著車直接從內線車道往外切,雖然有打方向燈,但完全沒給後方車輛反應的時間,而引來一陣喇叭聲,他不以為意,又繼續外切到最外線,然後迅速轉進一條巷子裡。

巷子不窄,雙向車道,但兩旁是密集的店家,擺出來的招牌燈及暫時停放的腳踏車等佔據了行車的空間,五條將車子隨便靠邊停好,這回他懶得費心地找停車場,而是拿出警示燈放在車頂。

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擾民,夏油也不想再提醒他規矩,跟著走近旁邊的小酒館,還掛著「準備中」的牌子,五條沒探看也沒確認,直接扭開門把進入。

「——我們還沒營業哦。」
一聽到門鈴響起,似乎還在後場忙的人傳來慵懶的聲音,是名中年女性。

「打擾一下,是警察。」
對方從掛著布簾的後場探出頭,夏油直接拿出警證給她看,女子端看了一下後,才放下手邊的工作,拖著腳步走出來,拿著抹布擦擦吧台,似乎因為沒有化妝而不願開燈。

「有什麼事嗎?」
應該是老闆娘的女子往身後的酒櫃一靠,將抹布放在一旁,拿出菸灰缸放在吧台上,俐落的點起菸,表情看不出情緒,倒是顯現出飲酒過度般的疲憊。

「這個人,你認識嗎?」
單刀直入的將手機放到桌上,五條的手機螢幕顯示著坂東舞拘謹的證件照。

老闆娘將菸拿開,低下頭盯著發亮的螢幕好一會兒,因為停頓的有點久,這段等待確認的時間讓人感到焦慮,聽到她開口「不⋯⋯」的時候彷彿被拖入泥淖中。

「咦⋯⋯沒化妝差點認不出來,但應該是麻衣* ⋯⋯對、是她沒錯,但她已經不在我們店裡很久了哦,警察這時才找她做什麼?」

聽著老闆娘的話,五條跟夏油沉默的交換了視線,虛線連成實線——倖存者將案件串起的事證終於確認,然而雖然這是重大突破值得欣喜,但夏油下一秒卻被喘不過氣的窒息感逼到角落,既然五條的倖存者理論成立,那也表示,連續殺人的推論成立。

——然而,他們至今連凶手的邊都還沒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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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學搜查研究所的簡稱,警視廳刑事部的附屬機關;另,警察廳所屬的科學搜查機關為科學警察研究所,簡稱科警研。兩者為不同體系機構。
** 井之頭公園碎屍殺人案:一九九四年日本碎屍殺人案,發現於東京都三鷹市的井之頭恩賜公園,犯人及犯罪動機亦不明,此案引發社會關注。二〇〇九年超過公訴時效時,案件仍無結論。
* 「舞」跟「麻衣」讀音一樣。
5 息の仕方思い出したよ: 灰色地帶—23 【灰色地帶】—23 搜查陷入瓶頸。 雖然早習以為常,但每次遇上還是難免感到挫折,夏油忍不住比較跟二課的情況,從埋伏到收網動不動就是以月為計算單位的時間相比,一課節奏快多了,出動最大批的警力幾乎不眠不休的徹查任何線索,散彈打鳥般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其一的做法,初期每個人都幹勁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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