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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ami and Gojo, and sometimes with amazarashi.

2020 年開始至今。 關於七海建人與五條悟的很多很多,以及最愛的 amazarashi 。 五七 | 七五均可,我喜歡互攻。 大多原作向,不知道會寫多少,有靈感有時間就會繼續寫下去。

2025-05-27

灰色地帶—14

【灰色地帶】—14

世界上沒有比人類更殘忍的生物了。

即便是毫無知性的動物,撇除習性及生物本能,幾乎找不到殘殺同類的物種。只有人類會殘害人類,而且理由成千上萬,多到必須明確的以法律規範。

法律是道德的最低標準,也因此沒有任何一條法律直接揭示「不能殺人」,而是以殺人將面臨何種懲處來恫嚇殺人行為。

夏油已經失眠三天了,每次閉上眼,那驚悚的畫面便像夢靨般不斷重複播放,自認對恐怖片的耐受度還蠻高的,怎知無論電影拍得多寫實,都遠不及現實的一半,他逼自己不要再想,然而大腦不受控的像對恐怖上癮,以手遮住雙眼,卻仍睜大眼從縫隙中窺視,他甚至開始懷疑,追求刺激的極限是不是人類的本能?

吞下肚的麵包是什麼味道他都不記得了,為了滿足生理需求進食、喝水,連走過的街道,都沒在腦中留下印象。

『⋯⋯真的會順利嗎?』
灰原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他不記得之前的話題聊到哪了,只記得兩人在速食店討論了一下今天的對策,儘管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還是不能放棄希望,於是灰原在他的勸說下,決定先報警,將妹妹以失蹤處理。

『嗯?』
是指尋人會順利嗎?還是指報案會順利?夏油歪著頭,試圖從灰原焦慮的表情讀出語意。

『不知道會不會被認為是大驚小怪⋯⋯』
加上菫之前也曾失聯好幾天又突然聯絡上的狀況,灰原像是很怕造成麻煩的吐出憂慮。

『無論是否會勞師動眾,家人失去聯繫絕對是能被體諒的,若是因此猶豫而錯過了搜尋的黃金時間,鑄成悲劇,那才是不可原諒的事。』
拍拍灰原的肩,夏油覺得寫滿擔憂的表情並不適合灰原,於是又從口袋裡翻出糖果丟給他,『吃點糖,能讓心情穩定哦。』因為五條的關係,他身上總是帶著糖果,看著灰原拆開透明包裝將葡萄口味的糖果含進口中後揚起淺淺的笑容,他才放心的又揉揉他的頭髮,『一切都交給我吧。』

兩人站在警署前,與門口站崗的員警乾瞪眼了好一陣子,才整理好情緒跨進門去。

其實通報失蹤隨便一間派出所都能受理,但夏油認為既然要跟警方接觸,直接找上處理這起兇殺案的承辦員警比較好,一來是確保菫的失蹤不被輕率對待,二來是他需要從員警的口中探出些口風。

在接待處簡單說明了來意,因為他們是現場的第一發現者,搜查小組當然特別重視,立刻被帶到警署三樓的搜查一課,亂糟糟的辦公室一角是一組破舊的沙發,承辦員警在他們坐下後,拿來兩杯茶,動作有些粗魯,看著漂浮在熱水裡還沒染色的茶包,顯得匆促隨便,再看一眼員警,襯衫皺巴巴的,胸前的扣子解開一顆,不修邊幅的模樣與印象中警察嚴謹的形象相去甚遠。

『敝姓立川。』
簡短的自我介紹,立川將一張名片放在桌上推向前,接著便直勾勾的盯著兩人,一副希望趕快接入主題的模樣。

『關於加藤成美,在同學之間打聽到一些情報,基於配合調查的理由特別過來一趟,同時也希望進一步了解警方目前的搜查方向。』
如先前商量好的,主要對話由夏油主導,他流暢且妥善地說明事先想好的說詞,而關於菫的部分則先保留,目光銳利的觀察對面警察的反應,再做判斷。

『關於搜查的詳情,警方目前無法透露。』
立川板起本來就不算和善的臉孔,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這我當然知道,但這案子可能發展成連續兇殺案,我想警方應該一點線索都不能放過,畢竟這可能會引起民眾恐慌的重大案件。』
夏油手肘放在膝上向前傾,擺出和善的笑容,熟悉他性格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這是假面具,而不認識的人卻容易被他和善的態度鬆動,灰原在一旁感到佩服。

『你怎麼會⋯⋯原來如此,昨晚匿名報案的也是你們?我勸你們還是把重心放在課業上,學警察搜查這些事,對升學沒有幫助。』
被夏油戳中警方的要害,立川沒發現早已一腳踩進陷阱裡,急忙以大人的姿態斥責。

『是不同人吧?昨晚的屍塊與加藤成美是分別兩個人,也就是說,至少有兩名被害者,差一個就是連續兇殺案了。』
三名被害者視為連續兇殺案,這點是從犯罪心理影集、小說等都能獲取的小常識。

『你想知道什麼?』
嘆了口氣,立川往後靠向椅背,雙手盤胸,以防備的姿態盯著眼前的高中生,口條清晰的論述令他對此感到意外,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超齡成熟嗎?

『那個小說家——有線索了嗎?』
這案子最怪異的就是屍體呈現的方式跟這號人物,每次想起背後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受,像有人刻意隱藏在暗處享受這齣好戲,存在感強烈。

『或許根本沒有那個人。』

『那還有誰可能是兇手?』
揚起眉,夏油有些意外警方的判斷。

『喂——不要以為你問什麼我都會回答,小說家不過是加藤成美聲稱的男朋友,但沒人見過這個人,可能是謊言、也可能只是隨口炫耀,誰知道。』
幻想的男朋友?夏油從立川口中讀出這層意思,差點笑出來,又不是小學生——但隨即想起女同學之間無聊的競爭,他只是沒遇過,不代表不可能。

『那加藤的蹤跡也調查過了?』
拿起終於被茶包染成淺黃色的熱茶輕啜一口,一點味道也沒有,難喝。

『當然有,該查的都查過了,但你們這年紀,知道要逃離學校、知道要隱瞞家長、更知道要躲避警察的追查,生前的蹤跡要全盤摸透沒那麼容易。』
感覺夏油相當看輕警方,卻也點出警察面臨的困境,一想到這立川的態度也變得很煩躁。

『確實,對警察的盤問我們也不會說實話。』
不過同儕就不一樣了,雖然每個圈子都有界線,但跟師長或警方比起來,同學之間還是存在著同舟共濟的情感,無論彼此之間有多少嫌隙,當對抗的是另一個群體時,彼此還是會放下成見,加藤成美的案子雖然仍被警方壓著沒在媒體上曝光,但在學校裡已經不是秘密,每個人都小聲地討論著,要從這些碎語中找出蛛絲馬跡,一點也不難。

夏油從口袋裡翻出一張摺好的紙,隨便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上面記著他昨晚跟五條商討出來的搜查清單,推到立川面前。

『做這種事對你有什麼好處?』
視線掃過上面寫著至少十處地點,立川明白這份資訊很值得深入追查,有幾個在昨晚緊急搜查會議上已經確認,也派員前往調查了,而夏油能從同儕口中挖出更深入的資訊,對搜查很有幫助。

但看夏油的態度,顯然不是免費提供這份資料,因此他也直接了當的進入談判模式。

『好處?大人總是把人想得那麼卑劣啊⋯⋯就是因為這樣才連第二個被害者的身份都沒辦法確認吧。』
瞇起眼笑了出來,那雙不大卻銳利的眼神這時變得和善,就像街坊鄰居的好青年,令人鬆懈心防。

『嘖、警察辦事,不需要外行人來說嘴!』
又被戳到一次痛處,立川馬上像維護地盤的小狗,虛張聲勢的守著警方的顏面。

『那一般善良百姓的請求至少好好查一下吧。』

『不用你說我們也會查個水落石出,一根頭髮都不會放過。』
咬牙瞪了一眼還是維持和善笑容的夏油,莫名有被看輕的感覺。

『立川先生說得那麼有自信,我也放心了,那請務必把這個人找出來。』
聽到立川如此打包票,夏油這才進入真正的主題,從口袋裡拿出另一張照片,是拜託灰原今天特別帶來的,那是兩年前為了慶祝灰原升上高中,菫拉著他去讀賣樂園玩的照片。

『這是?』
發現又有新事證,立川傾身向前,盯著照片中的人看。

『旁邊這位灰原雄的妹妹,灰原菫。失蹤至少五天了。』
終於拉了拉一直呈現焦躁不安的灰原,一手拍在他的背上,透過小動作鼓勵他,也逼警方正視潛在被害家屬就在眼前的事實。

『這種事跟派出所報案就好。』
跟這案子比,失蹤這種事一點都不急迫。

『哦?搜查本部不查失蹤案嗎?』

『每天都有上百個人失蹤,況且這跟——』
關係薄弱,如果要每件失蹤案都調查,再加幾百個人力都不夠,立川皺著眉表達困境,話還沒說完就被夏油打斷。

『你是想吃案嗎?還是警方想掩蓋什麼?加藤成美死前家屬有報案嗎?立川先生。』
連發的問題雖不到咄咄逼人的程度,也對陷入迷霧中的搜查方向造成壓力,他再次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收起笑容的夏油,這傢伙相當不簡單。

『不、沒那回事。』
本能否認,反而顯得更混亂。

『這位少女,足跡可能跟我剛才給你的地點吻合,不加快腳步,難保不會發現第三具、第四具屍體。』
察覺立川的態度動搖了,他又再加上一擊,心裡卻埋怨著警方實在有夠愚蠢,非得要把線索提示得那麼明顯才有用嗎?但看著立川雖保有個性,一提到警察這個大群體,也是一副護主心切的模樣,這令他不禁聯想到笨重又遲緩的大象,要驅動這麼大的身軀前進,需要花費不少力氣。

龐大的組織,雖然資源充足,卻因體制而變得非常不靈活且不知變通。

在夏油執拗的態度下,立川終於挫敗的收下照片,請來負責事務性工作的員警仔細詢問菫的失蹤情況,並且留下詳細資料,在離開警署之前,隱約聽到身後吵雜的辦公空間傳來立川的聲音,『⋯⋯把這張照片印五十份,地點分析完後,請各線探員去尋找。』

『學長好強!可惜好像沒有更多跟加藤學姊有關的線索⋯⋯』
兩人走出警署後,灰原立刻投來仰慕的眼神,緊抓著夏油的襯衫說出憋得很辛苦的話。

前面不能理解夏油為什麼繞在加藤成美的案子上而感到不安,沒想到是一場漂亮的談判,同時也給警方施加足夠的壓力,讓菫的失蹤案獲得重視,試想如果是他愣頭愣腦的直接去派出所報案,警方八成也只會做做樣子而已。

『沒那回事哦,至少肯定了一件事,現在被害者確定是兩名,甚至可能還有未被發現的被害者,警方以連續兇殺案搜查中。』
夏油笑著在灰原面前豎起兩根手指,既是表示兩名被害者,也表示策略成功。

『咦?他完全沒提到這件事啊?』

『但他也沒否定吧。』
慌亂之中的否定代表切中真相,而對問題轉移焦點也是同樣的意思。

『夏油學長真的太厲害了!』
自從發現加藤成美屍體之後,這是灰原首次恢復精神,看著他崇拜的眼神,讓夏油獲得莫大的成就感,小狗型的人類太可愛了。

一邊笑著一邊朝車站的方向走,這區的車站是快速列車不會停的小站,地緣關係也比較緊密,欲逃脫學校及家人的少年,通常會搭車到下兩站,比較靠近市中心,能玩樂的地點也多,夏油在前往車站的路上說明接下來的行程。

『不是都交給警方了?』

『我才沒那麼蠢,交出去的只有一半,那一半悟也在查,不過到現在都沒接到電話通知,八成進展得不順利吧⋯⋯』
如果跟這傢伙玩牌,肯定老早就把底牌翻開了,夏油心底這麼想著,但灰原的單純是最大的優點。

『那另一半是?』

『悟那邊查的是加藤成美跟菫重疊的地點,也就是我剛才交給警方的那部分,這裡還有最後的另一半——這區域學生秘而不宣的群聚地點,可能是旅館廢墟之後轉移的新地點。』
會驚動到學生,不可能交給警方查,夏油像變魔術般又從另一邊口袋拿出紙條,這是真正的底牌。

『好,那我們走吧!』

『不過沒關係嗎?或許會偏離尋找菫的路線。』
見灰原兩眼發直的正加速朝剪票口走去,夏油趕緊將他拉回,細膩的顧慮到灰原的心情,而要他先停下想清楚。

『下一個被害者就算不是菫,也是某人的家人吧?人不會憑空來到世界,若遭受惡意殘殺也一定會有人替他流淚,無論如何,得阻止兇手繼續狩獵才行。』
沒有絲毫的猶豫,灰原振作的速度比預期快得多,這也是令夏油佩服且心疼的一點,在見識過人類的殘忍之後,像灰原這種人的存在成了救贖,讓人相信世界上確實有「善」的存在,明明在這之前他對人性早已失望透頂。

『灰原真是好孩子。』
沒有顯露出憂慮,夏油又笑著揉亂了灰原的黑髮,這回沒任何猶豫地走進剪票口。

——狩獵。

形容得真好。等車的空檔他不禁這麼感嘆,面對素未謀面的兇手,會忍不住想像對方是什麼模樣,然而無論他怎麼想,都沒有特定的形象,任何一個擦身而過的臉孔,都像是兇手。

無意識的揉揉發疼的額角,夏油覺得自己似乎太負面,把人想得太邪惡,抬眼看向灰原的側臉一眼,至少,真的有人善良得像奇蹟般存在。

從同學口中歸納出來的清單上有三處地點,第一處是某個老舊商業大樓的遊樂場,早已廢棄,從後頭的小門謹慎進入後,沿著逃生梯往上爬到六樓,留在室內是再也無法帶來笑聲的遊戲機台,沒有電,但至少是個遮風避雨的場所,他們在角落發現一些人為的痕跡,過期的週刊漫畫丟在一旁,還有不少吃完的零食包裝袋跟飲料空瓶,不過這時間當然不會有人來,他們很快的前往下一個地點。

又隔了一站,是半荒廢的集合住宅,看建築的外觀大約是七〇年代的風格,為了因應團塊世代湧入都市,市郊紛紛蓋起這種毫無特色徒具實用功能的住宅,然後一個世代過去,人口再度轉移,只留下少數長者還住在這裡慢慢凋零,房地產業者也放棄仲介這類住宅給新的租客,空屋率極高,而像老鼠般無縫不鑽的無家可歸者,很容易在這裡找到棲身之處。

循著樓梯往上,在四樓深處找到那一戶被遺棄又被佔領的空間,大門緊閉,但夏油因為有明確的情報,所以毫不懷疑的扭開生鏽的門把,鐵門發出嘎吱一聲,打開後立即聽到裡面傳來人的聲音,心跳不自覺加速了。

兩人進入之後,待了約半小時後離開,走下樓梯時夏油打了通電話給五條,『悟、晚點過來集合吧,準備埋伏囉。』語氣顯得無比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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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パロ,所以可以盡情的寫可靠又穩重的夏油學長。U/////U
5 息の仕方思い出したよ: 灰色地帶—14 【灰色地帶】—14 世界上沒有比人類更殘忍的生物了。 即便是毫無知性的動物,撇除習性及生物本能,幾乎找不到殘殺同類的物種。只有人類會殘害人類,而且理由成千上萬,多到必須明確的以法律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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