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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ami and Gojo, and sometimes with amazarashi.

2020 年開始至今。 關於七海建人與五條悟的很多很多,以及最愛的 amazarashi 。 五七 | 七五均可,我喜歡互攻。 大多原作向,不知道會寫多少,有靈感有時間就會繼續寫下去。

2025-06-07

灰色地帶—15

【灰色地帶】—15

再度相隔二十四小時,一樣的便利商店,一樣的組合,但今晚多了壓抑不住的情緒,像是變成例行公事般,五條照樣率先走進便利商店,以最快的速度收刮了冰櫃裡的冰棒。

『為什麼是兩支?』
這種天氣,一下就會融化,夏油一邊吐嘈一邊迅速撕開包裝,趕緊咬了一大口,突如其來的冰冷讓牙齒發出難忍的酸疼而皺眉。

『因為等一下要幹大事啊。』
這次他學聰明了,自己先拿了兩支蘇打口味的,微酸偏甜,是夏天最難忘的味道。

『說是大事,應該沒有比發現屍體更大的事了。』
七海似乎也學會吐嘈了,但說完他立刻感到後悔,這句話的尺度沒抓好,難道他是期望再發現屍體嗎?而且是以尋找菫為前提,他到底在想什麼?帶著些許懊惱的眼神瞟向身旁的灰原,在心裡說了聲抱歉。

『學長是在覆蓋記憶吧。』
有時候真不知道該說灰原是遲鈍還是敏銳,一邊舔著被重力往下拉的冰棒汁,絲毫不對七海話語背後的意思感到不悅,卻能稀鬆平常的察覺五條行動的真義。

『蛤?』
連最了解他的夏油都無法對上頻率,有些誇張的應了一聲,繼續以敏感的牙齒對付兩根快速融化的冰棒。

『如果今晚能順利找到菫,這樣就能覆蓋之前兩晚的記憶了,前兩晚各吃了一根,所以今天才要一次吃兩根。』

『灰原啊——你不只鼻子好,腦袋也轉得很快呢!』
笑著又揉亂灰原的頭髮,觸碰他的頭髮時五條想起不久前留在這隻手上的觸感,灰原的髮質稍微硬一點,還有他會一臉開心享受被摸頭的過程,跟七海不同。

低頭看著灰原簡直像小狗般令人融化的表情,他竟一時分心想起七海的反應,相較之下很不給他面子,他卻發現自己既被虐又在意——好想再摸一次。但瞥見七海依舊是那副被欠了八百萬的表情,他只好氣餒的打消念頭。

與融化速度對抗般啃食冰棒的過程稱不上享受,但藉由這種日常的行為,緩解了大部分的焦慮。

據夏油的情報,下午進入那棟集合住宅時,裡面有四五個人群聚,不是同校的,所以他們一個也不認識,從他們口中探聽到這裡確實是大家的聚會地點,有水有電,晚上就算開著燈也不會引起居民注意,因為這裡還是留有零星幾家住戶,彼此過著默不關心的生活,也沒有礙事的管理員,他們愛怎麼待就怎麼待,是兩週前,一個叫「瑠衣」的人帶他們來的。

「瑠衣?姓什麼?哪間學校的?」
不同校,甚至不同年級,這個地區至少有三所高中跟七所初中,彼此都不認識也是理所當然的,但夏油還是姑且追問,至少方便之後持續打聽。

「瑠衣就是瑠衣。」
回答他的是一名約十五歲的少女,蹲坐在殘破的沙發上,表情陰沉。

既然問不出來,他們只好繞回原點,不抱希望地詢問是否認識灰原菫,是否知道下落等等,結果希望總是很會挑時機出現,竟在這時獲得了菫的消息。

「眼睛很大,中長髮?」
另一名少女問,灰原一聽馬上拿出手機,翻出菫的照片讓她確認,「哦——你們找她做什麼?」盯著他們的眼神變得警戒,夏油趕緊在灰原開口前捏了他手臂一下。

「之前在車站附近的速食店認識的,那時她藉口有困難跟我們借了五千塊,然後就找不到人了。」
夏油隨口編出一套故事,聽起來合情合理,換來對方嘲諷的笑容,「就算你們找到這也不見得能討到錢啦。」言下之意就是,他們連拿出五千塊的餘裕都沒有。

「這樣我很困擾啊。」

「反正也不干我的事,或許晚點瑠衣來,你可以問問她,她跟菫走蠻近的。」
聽到這三天以來最大的線索,夏油滿足的在這裡打住,拉著還想多問些什麼的灰原撤退,現階段不宜打草驚蛇,看那幾個人的眼神就知道,他們防備心很重。

所以,他們今晚的目標是找到瑠衣,便能順藤摸瓜追出菫的下落,如果順利的話。

『會那麼順利嗎?』
並非不想找到菫,而是他很清楚人如果失聯超過三天以上,要嘛是遭逢意外,要嘛就是主動消失,後者的機率更高,讓人很難不悲觀。

也許是點出了現實的困境,其他人沒有回任何話,各自沉默的坐上車,浩浩蕩蕩的抵達市郊的集合住宅。

這種七〇年代的建築最大的特色就是毫無設計可言,佔地廣闊,整個團地範圍內等距建設了六棟,依序編號,離家少年們群聚的位置在第五棟,建築橫向兩側便是連外道路,由於不確定少年歸巢的方向,他們決定分別守在大樓的兩側,總能成功撫平焦躁情緒的夏油與灰原一組,五條則與七海一組。

『你剛才那句是什麼意思?』
因為身為家屬的灰原不在,五條這才能無顧忌的提出問題。

『沒什麼意思,純粹作最壞的打算而已。』
靠在牆邊,兩人的身影藏匿於陰影中,在夜色包圍下不容易被發現。

『你是悲觀主義者?』

『要這麼說也行,只是人沒有表面呈現的簡單,失蹤的理由往往難以啟齒。』
反過來說,若能說出理由,人就不會「無故」失縱了。

『菫可能是主動的?』
如果是這樣,他們這樣強行介入或許會留下後患。

『我只是認為沒那麼單純,尤其是瑠衣這個人。』
透過夏油轉述從旁了解,或許沒那麼客觀,他不怎麼有把握的把感想說出來。

『嗯?』

『八成是團體的首腦,至少擁有話語權。』
在夜色中看著五條的眼睛,少了光線而顯得不那麼侵略,七海在收到他探究的眼神後又繼續說下去。

『瑠衣就是瑠衣這句話——包含了崇拜、敬畏的成分,類似的句型結構常見於宗教信仰,或是歌迷對偶像的憧憬,也就是說,瑠衣在群體裡地位不同,而從瑠衣帶他們來到此處這事實也能窺知一二。』
不過這也只是純屬臆測,真實的情況還是得等找到人才能確定,他也希望只是自己想太多。

『真不能小看你耶!只從一句話就能推測出這麼多?那菫跟瑠衣的關係是?』
五條毫不隱藏欽佩的神情,喫茶店見識過一次,他還是訝異七海的觀察力很強,或許這就是他給人距離感的主因,拉開距離,反而能將人看得清晰。

『很多種可能,機率最高的是主從關係,但也可能是互相利用,所以我才認為事情沒那麼簡單。』

『就算找到菫將她強制帶走,同樣的事可能還會再上演⋯⋯』

『不謹慎處理不行。』
是他把人想得太糟了嗎?七海不止一次這麼自我懷疑,但與其懷抱期望到最後失望,一開始把心放在最低的位置,摔落時比較不疼。

『我先傳訊息跟傑說,讓他那邊也有個底。』
言下之意就是要他照顧好灰原。就在五條傳訊息的時候,外側人行道出現了動靜,七海趕緊用手擋住手機螢幕發出來的光,五條則飛快地按下傳送鍵,接著不動聲色的將手機收回口袋裡。

黑暗中能見到幾個人,三三兩兩,有男有女,從身形判斷確實跟他們同齡,這距離理當無法分辨臉孔,但裡面沒有菫的身影,這兩天看過無數次的照片,早已烙印在心裡。

『這次應該沒問題吧?』
走在後面一個高瘦的少年問。

『上次讓她逃過一劫算是好運吧,但今天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這次的客戶出手大方,付了雙倍的價錢,翔跟雲會好好盯著,也沒辦法用生理期當藉口,呵。』
另一名少年跟著訕笑,說出口的話讓人不寒而慄,五條忍不住以眼神詢問七海,只見他在唇邊豎起食指,要他安靜先不要衝動行事。

走在前方的另一名少女回頭,整齊漂亮的長髮給人感覺十分乖巧,但精緻的五官卻充滿刻薄的印象,面無表情掃過那名少年,對方立刻收起惡劣的態度默不作聲,『上次讓菫的手機遺留在旅館的帳,還沒跟你算呢。』甜美的嗓音吐出殘酷的話語,微弱的路燈下,少女的表情只閃過一絲冷笑,兩個囂張的少年便乖得像小狗一樣。

他們沒在原處多停留,便繼續朝著大樓中段的樓梯方向走,確定至少距離十公尺以上,五條這才瞪大眼睛的回頭,顯然也從對話中得到難以消化的答案。

七海毫不遲疑地跟了上去,同時小聲的扔下一句,『通知夏油學長。』隨即身影便沒入黑暗中,五條趕緊又傳了一則簡短的訊息,才悄悄地跟上七海的腳步。

從剛才的對話中已經明確知道這行人的犯行,比預期的還糟,不是主從結構,也不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而是更殘酷的——弱肉強食。七海有些懊惱忘了在學生群體裡這是最基礎的關係,既然有領袖,當然會有從犯,層層關係底下是遭受霸凌或被剝削的人物,顯然菫是最下層。

才剛要踏上樓梯,夏油跟灰原已經收到訊息迅速趕過來,分秒必爭下他們沒時間商討對策,也沒辦法顧及灰原的心情,『剛才上去的人之一,應該就是瑠衣,他們知道菫的所在地。』壓下作嘔的感受,光是忍住不說出菫現在可能遭受的惡行已經耗盡五條的精神。

『但她應該不會輕易吐實,瑠衣是群體的首領。』
七海簡短補充了必要的資訊。

『我先試探他們一下。』
夏油從他們凝重的神情讀出一些端倪,一步跨過兩階踩上樓梯。

爬上四樓,夏油領著他們找到深處鐵門緊閉的一戶,傍晚來過他很清楚,他們不是不鎖門,而是門把早就鏽到鎖不了,一手轉動門把並用力拉開,日光燈閃爍的室內見到剛回來的幾人,而最初那名陰沉的女孩已經移到角落,每個人對他們的出現都感到訝異。

『瑠衣,是你吧?』
視線掃過眾人,夏油從中找出那張冷漠的臉孔,並不困難,因為除了瑠衣以外,每個人都像被捅的蜂窩般慌亂,特別鎮定的人反而顯得異常。

『找我有什麼事?』
在充足光線下的少女看起來特別亮眼,但從平穩回話的態度也讓人感到厭惡,夏油想起加藤成美那副殘破的皮囊,加藤也是特別出眾的女孩,但死後成了不忍卒睹的模樣,加深了他對瑠衣不好的印象。

『你的同伴沒傳話給你嗎?我在找灰原菫,她欠我五千塊。』
故意裝出輕率的態度、搬出同樣的藉口讓對方降低警戒,夏油刻意往前跨出一步,順便把灰原擋在後頭,感覺得出來後面有股快壓不住的躁動,猜想他應該聞到菫的味道了。

沒想到瑠衣對這上門討債的行為無動於衷,從外套裡翻出一疊鈔票,隨便抽了兩張扔在地上,『拿了錢就快滾吧,當我幫她還了。』

夏油看著兩張萬元鈔票飄落,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厭惡,就在他逼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該怎麼套出話的時候,換成五條按耐不住了。

『借五千還兩萬,出手很大方呢,因為不是自己努力得來的所以也不心疼吧?』
手腳特別修長的五條跨出一步,光是站出來就讓那幾名身高明顯矮多了的初中生感到害怕,見他用流氓的姿態岔開兩腿蹲下,撿起那兩張印有福澤諭吉的鈔票,挑釁的意味很重。

這時已經有一兩個人嗅到來者不善的企圖,而偷偷從旁逃離。

『只是大人給的零用錢又怎麼了嗎?』
瑠衣故意虛張聲勢的回嘴,理所當然的言詞搭上像人偶般的臉孔讓人看了心寒。

『不怎麼樣,但這應該不是父母給的零用錢吧,還要餵養這麼多奴隸,不想點辦法不行。』
沒想到五條會在這時戳破真相,七海聽了心頭一緊,趕緊拉住灰原以防他失控,而之前就收到五條訊息的夏油也立刻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也跟著試圖擋住灰原。

『悟。』
但也別講的那麼難聽啊,夏油在心裡抱怨。刻意選用「奴隸」這詞彙,瞬間打開了所有的盲點——先不論瑠衣是什麼背景,在群體裡稱首,必然需要一些手段,他想起其他人提起瑠衣時的眼神,大多是迴避或是閃躲,那是被壓迫的證明,他居然到現在才終於想通。

『但也太卑鄙了——沒錢了就找父母討、沒錢了就向同學恐嚇勒索、沒錢了就教唆他人偷竊,但這種一邊剝削一邊施予恩惠兩面手法最好別再演了,這些人聽你的話不是因為恐懼,只是無處可去罷了。』
沒理會夏油的警告,五條仍自顧自的說下去,只剩言語能攻擊,對方是女性,年紀可能還比他們都小,現在只剩理智壓制著生物衝動的本能,忍耐著沒動手。

『悟——別再說了。』
都說到這地步,任誰也能想像更殘酷的事,尤其是他們要找的人不在現場。夏油阻止五條繼續說,卻阻止不了灰原將線索連成線。

『菫在哪裡?你把她怎麼了?』
擔憂、焦慮、恐慌在這時被糟糕的想像引爆,一不注意差點讓他衝上前,幸好七海攔著他。

『你在胡扯什麼?這些廢物本來就沒有價值,我是好心讓他們活得更有意義罷了。』
好強的扯開笑容,如果能把聲音消除,那是一張好看的臉,但吐出的話惡毒得讓人難以接受,原本圍在一起的幾個人開始慢慢退開,看準了這鬆動的狀態,五條伺機起身準備向前,怎知視線角落一到身影閃過,被七海搶先。

一直以冷靜態度面對的七海這時抓起瑠衣的手,纖細的手腕被拉高,大概沒料到有人敢動手,瑠衣激動的掙扎。

五條擔心他動用暴力,夏油還得分神攔住灰原,但七海除了扣住瑠衣的手,沒有多餘的動作。

『但你靠著你口中的廢物掙錢不是嗎?那也證明了廢物比你還有價值。』
與五條挑釁的語調不同,平穩的聲線極力壓抑著情緒,但點出事實令人難以接受,從容從瑠衣臉上褪去,換上一張猙獰的表情。

『住口!』
這才是她真實的模樣。

『灰原菫在哪?不說的話,我就把這支手機交給警察,裡面應該有不少「客戶」的電話。』
趁著七海限制住瑠衣的動作、而旁人也嚇得逃離時,五條飛快地抓起放在外套口袋裡那支掛滿吊飾的手機。

『客戶?什麼意思?』
沒人敢回答灰原的問題,瑠衣倔強的表情寫滿不甘願,但僵持沒有持續太久,知道利用他人獲取金錢的聰明腦袋,一下子便理解情勢的不利,進而吐出一間廉價旅館的名字跟房號。

一聽到重要的線索,七海立刻鬆手,快速與五條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五條扔下手機便拉著七海往外跑去,離開前短暫瞥見灰原紅紅的眼眶,輕輕拍了他的肩一下,『我們會把菫帶回來,你在這裡待著,傑,拜託你了!』

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衝向停在路旁的車子,五條沒意識到這段路他握著七海的手,像要逃出牢籠般奔跑,到了汽車旁掏鑰匙時他才發現,手心緊張得又濕又熱,頓時像初次理解戀愛是怎麼一回事般紅了臉。

『五條さん——』
七海沒發現他怪異的反應,已經拉著車門催促他快點,五條甩甩頭,暫時把一頭熱的感情拋到腦後,打開車門。

之後他們用暴力的手段脅迫旅館的房務人員開門,趕在猥瑣的男人下手之前將菫帶離,而最噁心的是怕菫逃走,門口還派了兩個人盯著,但那兩個人也只是拿錢辦事,在沒有革命情感的團體中,這種關係一下就潰散,更證明了人性的醜陋。

找到灰原菫之後,他們累積的焦慮終於獲得紓解,好一段時間沒心情再去理會加藤成美的案子,而警方的搜查,也因為線索都觸礁而無疾而終。

五條一直忘不了那晚的所有細節,那是七海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衝動行事,意識到感情的同時也發現,灰原佔據了七海心中最柔軟的一處。

既羨慕又嫉妒。

在那之後,五條的態度變得有些微妙,七海並不遲鈍,卻從未深究,如今再提起當年的事,將他搞得心煩意亂,如果青春無法隨著時間逝去而翻頁,那意味著什麼?

想到這,七海有些煩躁的走進不遠處的便利商店,買了包菸,彷彿要透過行為證明自己早已遠去,對那個還留在原處不曾離開的人視而不見。

濃嗆的菸味吸入胸腔,他不適應的咳了起來,閉上眼全五條那張寂寞得難以忽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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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長的過去篇終於到這邊結束。
5 息の仕方思い出したよ: 灰色地帶—15 【灰色地帶】—15 再度相隔二十四小時,一樣的便利商店,一樣的組合,但今晚多了壓抑不住的情緒,像是變成例行公事般,五條照樣率先走進便利商店,以最快的速度收刮了冰櫃裡的冰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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